“姑娘！你沒事吧。”案子一結，青荷幾人紛紛簇擁過來。

宋詩怡家中仆從也上前過來扶起幾乎昏過去的宋詩怡。

葉蓁蓁還在安撫青荷，便看見宋詩怡在婢女的攙扶下走過來，她沒有動作隻是冷眼瞧着，卻見她緩緩靠近自己鞠了一躬。

“對不住，此事并非我意，隻是……”

似乎是想到什麼，宋詩怡沒有說完後面的話，隻是又給葉蓁蓁彎腰鞠了一躬，補了一句“對不起”便離開了。

葉蓁蓁望着她離開的方向心事重重，隻覺得有些無法掌控的事情讓她心中忍不住一個咯噔，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姑娘，這便回去？”青荷見她發愣，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葉蓁蓁點了點頭，這案子已經結了，便無需過多逗留。她讓青荷去尋了兩輛馬車，如今尋芷傷重，不宜颠簸，但是也不好在大理寺叨擾太久，她便囑托着墊厚些被子，免得尋芷傷上加傷。

她甫一出來才發現素和也跟在身邊，她倒也沒有對素和擺臉色，如常地指揮她随她一輛馬車。

因着青荷更懂照顧人，便讓青荷和白樸看顧着受傷的尋芷。

而素和則請命在外頭趕車，葉蓁蓁并未拒絕，點頭允了。

車轱辘轉動着中途便頓了一下，葉蓁蓁并未多想，隻以為是素和趕車技術不佳，還問了一句，“沒事吧？素和？”

外頭卻沒有回應，葉蓁蓁心生疑惑，掀了車簾望出去，卻對上一張俊俏的側臉，趕車的人已經換成了周攸甯。

她話音頓住，沒能說出什麼話，周攸甯察覺她視線，望過來，二人就這樣對視了良久。

原本快步跟在一旁的素和輕快地上了車架替了周攸甯的位子。

“不讓我進去？”周攸甯看着愣住的葉蓁蓁，揚眉輕笑，低聲問道。

葉蓁蓁如夢初醒，慌張地縮回了車廂。

周攸甯也跟着一道進去，坐在了她側邊位置。

二人見面卻誰也不看誰，一時整個車廂沉寂的厲害，氣氛凝滞了一般。

周攸甯垂着頭，見葉蓁蓁似乎在發呆，怔愣着看着前方，眼神卻空茫茫的。

他心中一緊，話已經從嘴中溢了出來，“蓁蓁，你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葉蓁蓁聞言看向他，眼神撇了他一眼，又飄忽地轉開，“沒有。”

周攸甯眼神一暗，卻沒有說什麼，“今日的事情我知道了，我……”

“平武侯既然知情，若要反悔，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葉蓁蓁卻很怕他說出什麼，自己率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周攸甯被她的話噎住，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憋出來兩個字。

葉蓁蓁垂眼，心中堵着東西一般，漲漲的感覺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這些時日外頭說什麼的都有，她同周攸甯訂婚，多的是人說閑話。羨慕者有之，眼酸者亦不少。加上她先前的醜聞，許多人都在為周攸甯抱屈，覺得葉蓁蓁配不上他。

其實葉蓁蓁起初并不作何想，最初聽到的時候隻覺得無甚所謂。她要的從來不是周攸甯這個人或是他的心，隻不過是借他的權勢身份去達成所求罷了。可聽得多了，相處的久了，她卻又不自覺地開始計較起這些東西來。

如今尋芷一事給她敲了一個警鐘，讓她意識到周攸甯這條捷徑縱使能助她稱願，可其間也注定頗多坎坷，勢必不會是條坦途。

同周攸甯相處的月餘，她心中并非毫無觸動，但越是相處，她便越是心慌。世間諸事哪裡有平白便得好處的道理，周攸甯待她好的太過，她便越懼怕要付出的代價，不由得萌生出些許退意來。

“是你後悔了？”周攸甯見她沉默，卻已經讀懂了她未說完的話，他的長睫垂落，無端地生出來些許落寞，吐出的字音輕的像一陣風，吹過又很快散了，“對嗎？”

葉蓁蓁沒有看他，甚至沒有說話，可沉默的态度卻足以說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