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瞪了他一眼,一把奪走了杯子。
申和玉莫名其妙,“就一杯茶,至于嗎?這麼小氣。”
顧廷川隻是笑笑不說話。
申和玉:“你剛剛要問我什麼?”
顧廷川:“你出門想做什麼?”
申和玉:“也不幹什麼,就吃吃飯,聽聽戲,整天待在家裡好無聊。”
“隻是這樣?”
“還能怎樣?”
“那去吧。”
“你答應了?”
“嗯。”
申和玉高興得一蹦三尺高,“顧廷川你真是太好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簡直要撲過去給顧廷川一個熊抱。
顧廷川的眼睛也染上笑意,好似春光乍洩,冰雪消融。
申和玉的心撲通撲通跳,他由衷地贊歎道:“你笑起來,好看。”
顧廷川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很少笑嗎?”
“那倒不是。”申和玉想了想,其實顧廷川大多數時候都是笑着的,但通常他的笑并不讓人覺得輕松,反而覺得他在算計什麼。
“像笑面虎。”申和玉實話實說,他現在對自己和顧廷川的關系持樂觀态度,自認為這種玩笑還是開得起的。
說話間,張管事急匆匆進門,“公子,急報。”
他把手裡的信遞給顧廷川,是姜憲送來的,兩個壞消息。
通遼州的流民到了京城附近,馬宇寰跑了。
顧廷川的臉色一副風雨欲來的沉重,申和玉站在一旁一頭霧水,他直覺發生了大事。
顧廷川連夜去了内閣,申和玉要想送他,但被攔下,張管事說:“公子請回吧。”
申和玉隻好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小院,顧廷川看了信就急匆匆地走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能讓顧廷川這麼着急的,肯定不是小事。
有了這個插曲,哪怕能出門了,申和玉都開心不起來。
“少爺,怎麼了?”元寶問他,手裡提着木桶,裡面是一桶水,冒着熱氣。
申和玉搖搖頭,“沒事。”他心裡想着自己的事,答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這會天已經黑下來,屋裡點着燈,巧香把手裡的活放下,問他:“少爺,還看書嗎?”
申和玉沒搭話,一進門就坐在凳子上發呆。
巧香走到他旁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少爺,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申和玉看她一眼,突然問道:“巧香,你說我如果能幫到顧廷川,他會不會對我刮目相看,然後喜歡上我啊?”
巧香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你怎麼這麼孟浪?羞不羞……”
申和玉一頭黑線,“我怎麼就孟浪了?”
“哎呀,”巧香的臉都紅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大聲說呢?”
“那要怎麼說?”
“讀書人不都寫詩寄情嗎?”
半句詩都不會寫的申和玉:“……”問小丫頭也是白搭,還是算了。
巧香一拍腦袋,“我都給忘了,少爺,你書還看不看?不看我收了。”
“我跟你一起。”
兩人收完書,巧香給申和玉拆了發冠梳頭,他的頭發又長又密,自己梳的時候差點連頭皮都扯下來,還好巧香梳頭的手藝非常不錯,讓他免受皮肉之苦。
元寶在裡間喊道:“少爺,水好了。”
“來了!”
來了這裡以後,申和玉才發現泡澡是真的舒服,不知道水裡放了什麼香香的,但是今天的水有點熱。
申和玉大喊:“元寶!給點冷水!”
元寶很快給他提了桶冷水摻進去,溫度正好,他剛要走,被申和玉拉住,“好元寶,幫我搓搓背呗!”
“好嘞,少爺。”
申和玉把頭發順在前面,露出後背。
元寶一邊搓一邊問道:“少爺,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傷疤啊?”
申和玉大吃一驚,“什麼疤?”
元寶用指腹在申和玉的背上畫了一下,“這麼大一塊疤,少爺你不知道嗎?”
“去給我拿兩面鏡子。”
鏡子很快被拿來,申和玉費了點勁找好角度,果然看到背上的疤。
那是一條大概十公分的傷疤,像蜈蚣一樣爬在申和玉的背上。
申和玉不可置信,那道疤痕他非常熟悉,那是他小時候車禍留下的疤,怎麼會出現在“申和玉”的背上?
仔細想想,他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一樣的名字,一樣的樣貌,一樣的筆迹,甚至一樣的疤痕。
這些相似讓他心驚,讓他害怕,讓他忍不住懷疑。
“少爺,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