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晏川抱在懷裡,沈玥瑤還有些掙紮難為情,聽見他說回家一下子就破防了,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落下,此時此刻她真的想家了。
她靜靜靠在他的懷中,許是身體太痛也太累了,眼皮似有千斤重壓得她睜不開眼,意識裡她強迫自己不能睡,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了?
是别有用心,還是就是這麼湊巧救了她?
然而随着疲憊感襲來,她的神思逐漸潰散,全身松軟地靠在他懷中,隐約聽見他冷言冷語命令一句“全部帶走”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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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沈玥瑤已經身在富麗典雅屋舍之中,屋内陌生的環境讓她很是不安,下意識呼喊謝晏川的名字。
片刻後,開門聲傳來,一個梳丫髻少女端着湯藥來到她跟前福身行禮。
“姑娘,萬安。”
沈玥瑤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誰?謝晏川呢?”
“奴婢清兒,是王爺讓我伺候姑娘用藥的。”
“我不喝,我要見你們王爺。”
小婢介紹完自己便端着湯藥便朝沈玥瑤去,沈玥瑤往床裡縮了縮吵着找謝晏川。
實在破柴房差點殒命給她吓出了陰影,加之又是陌生環境陌生人,她害怕又是另一個陷阱,故現在她誰也不信,就隻信謝晏川。
放下湯藥後小婢退出屋子,門再開時謝晏川走進屋内,白色飛魚紋束身錦袍在燭光之下如明珠般奪目,她一時忘了移開目光。
“怎麼不喝藥?”
“你去哪了?”
他邊問邊拿過放置在床旁的湯藥随之坐在床邊将藥喂給她,她搖頭拒絕吃藥,像個走失的孩童一般将他的衣袖抓緊,埋怨的語氣中透着不安。
見到他的這一刻,她頓覺心安,緊張的心緒得以緩解,盯着他的眉眼間多了一絲松懈。
火光嘹亮之下他的線落在她那慘白如紙的臉上,原本冷峻的面龐釋出一絲不可察覺的溫柔。
“我沒去哪兒,替你煎藥去了。”
“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她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摳着他的衣袖。
他歎了口氣,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語氣哄着她,“禦醫說你雖然隻是皮外傷,并沒傷及髒腑,但也要好生将養,藥必須按時喝。”
說完他将藥勺起喂至她嘴邊,她眨了眨眼瞬間小臉一熱,這還是第一次被男子喂藥,她眼中閃過一絲羞澀。
“你臉怎麼紅了?”
“屋裡太悶。”
謝晏川探究的目光直逼沈玥瑤雙頰,她強裝不在意地從他手中将藥接過,然後不自然地仰頭一飲而盡。
待心中羞怯的餘韻消失後理智逐漸回籠,望着這間精緻典雅的屋堂試探性地問道:“這是哪兒?為何帶我來此?”
她記得他說要帶她回家的,結果卻來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腦海中回想起之前他倆因奪嫡結盟之事鬧得不甚愉快,不禁猜測他如此作為是否别有目的。
想着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小心防備起來。
察覺到她的異樣目光,他并沒有生氣而是耐心解惑:“原本是打算送你回鎮國公府,但你昏迷不醒,隻能先将你送來襄王府救治。”
“況且你身受重傷,若是被我送回國公府,沈老國公與沈國公難保不會多思憂慮。”
聽他這麼說她覺得很有道理,首先她受傷這事相國千金和二妹摻和其中,若是追究起來兩家必定結怨。
其次是她為太子未婚妻,他又是太子兄長,大半夜他抱着她回國公府知道的人是說他勇救弟媳,不知道的怕是會胡亂傳謠毀他們清譽。
最後便是祖父與父親那邊她也不好交代這受傷之事,總不能跟他們實話實說二妹胳膊肘往外拐找相國千金殺長姐,祖父年事已高怕是經不起這番打擊。
更何況姐妹相殘之事若是傳出去,鎮國公府會被推到風口浪尖,這是她不願意看見的。
如此說來他确實思慮周詳,為她免去不少麻煩,對他的防備心也卸了下來。随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可我沒回府,長輩們依舊會擔心,這會兒怕是滿世界再找我了。”
謝晏川遞給她一記放心的眼神:“我已經去信沈國公交代你在秦二姑娘家中留宿,秦二姑娘會替你周旋。”
妙啊,這辦事的效率和嚴謹性讓沈玥瑤忍不住要給他豎大拇指,他是有一顆玲珑心吧,把事情想得這般面面俱到,值得她學習借鑒。
“何故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