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有些詫異:“你人怎麼忽然這麼好了?”
“給我喝些你的血。”陳遂渾身冷汗。
那一半用不了的修為。
他如今脆弱得很,這樣流血真能要了他命。
“我受了傷。”
魔修不情不願将手遞給他:“輕些啊。”
魔修的血也是熱的。
陳遂撕開外衣,紮住自己的傷口。醫仙那些書上似乎說傷口是這樣包紮的。
“是這樣止血麼?”他靠着牆。
才下了雨,地上還是濕的。
“你醫修問我怎樣止血?魔修在一邊蹲着,“你為什麼廢這麼大力氣跑出來?”
“我的事你少問。”陳遂說,“你去藥鋪給我抓點藥。”
“我死了可沒人給你解毒了。”他怕魔修跑路,又補充了一句。
“我去還不行。”魔修看着他,仍有些不放心,“你别在這斷氣了。”
*
陳遂靠着牆。
他随手寫了才記下來的幾個方子,一個健胃消食,一個治療不育,最後補一句要用醫修的血,揉作一團丢在牆角。
以防萬一他與魔修分開,那魔修真被他毒死。
天黑起來,小鎮子裡的人點燈。遠遠看着好像燒着了。
好多事都不一樣了。
陳遂從這逃出去後要往别處走,先找地方重新築基了,再去魔教後山殺妖獸。
厮殺增長的修為永遠是最實用的。
陳遂還是太弱了。
他連那個築基魔修都打不過。修為是個好東西。
“陳遂,你怎麼了?”
陳遂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穆為霜今日收工很早,哼着曲,大搖大擺地扛着他的大炮。
“你身上流了好多血。”他說,“今日殺了五十六個魔修。陳遂,怎麼不說話?”
陳遂還在編借口。
“你們走後……有魔修進來逼我給他治傷。”陳遂咳嗽道,“我給他包紮了,他非要挾持我出來。”
他一咳咳出一口黑血,吓了穆為霜一跳。
“慢些說,不急。”穆為霜又要扛他起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醫仙和師妹真會要了我命。”
陳遂咳着血:“沒事。”
“若不是我修為低……又給穆師兄添了麻煩。”
陳遂真的十分厭惡穆為霜。
人都要跑出去了,撞上穆為霜真是倒黴。
“那魔修受傷很重他……才去買藥。”
陳遂将小紙團抛在地上。
他流那麼多血,魔修拿他衣裳擠一擠都夠解毒。
“不會麻煩,陳遂,你可是五百靈石。”穆為霜扛着他,“陳遂,别死了。”
陳遂聽了發笑:“我一直等到師兄來救我。”
“我怎麼會去死?我還有好多事沒做。”陳遂咬牙切齒,“師兄,謝師妹去哪了?”
穆為霜的師妹是逍遙劍宗掌門的獨女,叫做謝了了。
“了了肯定找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了。”穆為霜說,“一會兒我叫她給你将那個魔修抓過來玩。”
“倒是好大的膽子,敢動逍遙宗護着的人。”
“太麻煩謝師妹了。我身上修為沒了,總給你們惹麻煩。”陳遂的右眼皮直跳,“我心裡過意不去。”
“這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玩死了再抓一個就是了。”穆為霜又用一種憐惜他的語氣說,“陳遂,你這些年吃苦了。”
陳遂心說,他肩膀上扛着的不也是個魔修。
算了,他都去逍遙劍宗當炮修了,忍忍他吧。
穆為霜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扛住,醒醒。”
“呵,那還是真是謝謝穆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