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擡眼瞄了一眼明滄,又迅速低下頭,說:“你救了我,我還說你脾氣不好......”
明滄:“......”
怎麼辦?他該說些什麼?
氣氛瞬間尴尬起來,明滄作為冥府的老大,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麼抓馬的時刻,他竟然被一個二十歲的小孩搞得茫然無措。
叮——
“那個,你的衣服洗好了,我去拿出來晾。”明滄逃也似的上了二樓,上去了才反應過來,這衣服是桑榆的,他堂堂冥主,憑什麼要幫桑榆晾衣服?然而隻過去了十分之一秒,明滄便推翻了自己提出來的愚蠢問題。
人家以前是個富家公子,沒幹過活,不會用洗衣機,哪裡會晾衣服呢?
桑榆的兩件衣服如他的性格一般單純,明滄将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清一色的暗色衣服挂在一處,倒是意外地和諧。明滄滿意地點點頭,轉身便看見桑榆站在他身後。
明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桑榆:“匡......我朋友說,不能在别人家裡白吃白住,你需要我做些什麼作為你收留我的交換嗎?”不到最後一刻,桑榆是絕對不會動那些錢的。
明滄眉梢一挑:“交換?”
桑榆:“嗯。”
明滄歪着頭打量他:“你會做什麼?”
桑榆羞愧地低下頭,白皙優美的後頸就這麼暴露在明滄眼前,明滄盯着看了兩秒,忽而偏過視線,說:“算了,我也不缺什麼,你吃好喝好,就是報答我了。”說完欲下樓,還不忘叮囑道:“你現在随意做什麼都行,我有事出去一趟,冰箱裡有牛奶,有面包,你餓了渴了記得去拿,我大概晚飯前回來。記住,不準亂走。”
桑榆聽完眨了眨眼,明滄再次強調:“聽見沒?”
桑榆:“聽,聽見了。”
明滄磨蹭着走了,下樓梯還時不時回頭觀察桑榆的反應,心裡想着他剛剛應該不兇吧?桑榆怎麼說話開始結巴了?
思來想去,明滄還是糾結,他剛剛的語氣着實稱不上溫柔。
明滄走後,桑榆久久不能回神。他看過不少話本子,他與明滄的關系,應當與“桃園三結義”差不多吧?隻不過一邊是兩個人,另一邊是三個人。
偌大的别墅隻剩下桑榆一個人,沒有人類的打擾,桑榆心情非常愉悅,躺在二樓小陽台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曬太陽。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桑榆舒服地打了個哈欠,将自己窩成一團,昏昏欲睡。
而那位冥主大人,在桑榆不知道的角落,喚來一衆小鬼,外加黑白無常和孟婆。
明滄轉動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極其不自然地問道:“如若要哄一個孩子開心,本座該當如何?”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白無常道:“不知尊上所言,是男是女?”
黑無常:“是人是鬼?”
明滄面無表情,說:“人,男孩。”
黑無常說:“若是男孩,應當會喜歡汽車,刺激的娛樂項目,或者極限運動,諸如跳傘蹦極之類。”
明滄若有所思,搖頭否認道:“他膽子小的很,本座語氣稍稍重些他便躲起來偷偷抹眼淚,你說的這些豈不是要将他吓得嚎啕大哭,到時候讨厭本座恨上本座怎麼辦?”
白無常苦着一張臉,說:“男孩子應當都喜歡通宵熬夜泡網吧,打遊戲,咱們不是每天都能接到這樣的人嗎?”
明滄嫌棄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會不會出主意,他要是死了,本座豈不是白費工夫!”
黑白無常頓時啞口不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是哪裡來的金貴人,值得他們尊貴無比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冥主大人如此費盡心思?
孟婆輕笑出聲,明滄正窩着火呢,頓時不悅地看向她:“你笑什麼?”
孟婆:“敢問尊上,此人年紀如何?”
明滄:“約莫二十。”
孟婆掩面輕笑,嬌滴滴道:“你們這些男人什麼都不懂。無論是讨男人歡心還是讨女人歡心,自然要投其所好,尊上仔細觀察那人喜歡什麼,那便送他什麼,他喜歡尊上做什麼,尊上便為他做什麼。屬下相信,以尊上的能力,沒什麼是尊上做不到的。”
明滄:“此言有理。”
三人,哦不,三鬼眨眼之間,他們尊貴的冥主大人便沒了身影,隻留下一縷煙霧。
孟婆:“這麼着急啊!”音調拉得極長。
白無常撓撓頭:“尊上目中無人,便是帝君老兒也不曾放在眼裡,今日如此費力讨好一個男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黑無常:“或許,是大人活得太久,太過無聊,決定養個孩子修身養性了呢?”
孟婆翻了個白眼:“男孩?一群臭男人,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