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擦桌子擦得心無旁骛,突然聽見耳後有人叫他,吓了一跳,腳底一滑,整個上半身要栽倒在桌子上,俊臉直直地往花瓶上砸。
明滄隻覺那一瞬間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慌亂間右手撐在桌上借力,左手穿過桑榆手臂,環住桑榆的腰,往自己身上用力一帶。
桑榆一瞬間耳尖紅到滴血,被明滄圈在懷裡一動不敢動。
明滄那不可言說的地方重重地抵在他的臀上,被迫見證了那不可言說的變化......
桑榆的腦袋一瞬間變得空白,那日醉酒,被人壓在身下的混亂記憶一點點浮現眼前。
身前是桌子,身後是明滄。
桑榆有些頭暈眼花,分不清禁锢住他的人究竟是誰,他稍稍動一下,身後那東西的存在感就更強烈一分,硌得他六神不安,讓他一時之間腿軟心慌——在KTV,他雖然喝醉了,可那個男人的反應他卻打死也忘不了,慌亂與害怕再一次湧上心頭,他開始呼吸不暢。
察覺到懷裡的人隐隐有些顫抖,明滄怕他摔了,隻得用力環緊了,沒想到他卻突然開始劇烈掙紮。
“你别碰我,别碰我......”
“先别亂動,我扶你站好,桑榆?桑榆!”
明滄一個手滑,差點讓他摔了出去,隻得伸手将人撈回來,将他轉了個方向,面朝自己,将人擁進懷裡,不斷地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慰着。
懷中的人漸漸安靜下來,明滄松了手上的力道,扶他站好,後退半步,看見桑榆紅透了的耳朵或躲閃的眼神,有些尴尬,話到嘴邊隻剩幾個字:“我先去洗個澡。”
明滄說完就進了浴室,洗了許久的冷水澡,火氣卻依舊沒降下去,明滄沒法子,隻能使了術法強行壓制,而後就面臨一個更加尴尬的局面──這裡隻有一個白色浴巾,是桑榆的,他湊上去聞了聞,果然是桑榆的味道。
正所謂打瞌睡有人送枕頭,想着桑榆,桑榆就來敲門了。
“我給你送東西,你,你開個門縫。”桑榆紅着臉,極力将“門縫”二字咬得及其清楚。
浴室門是半透明磨砂玻璃,明滄洗澡的影子透過玻璃,這種半遮半掩的朦胧感,讓門兩邊的氣氛更加暧昧起來。
門被打開,卻不是小小的一條門縫,桑榆慌忙轉身,朝後胡亂一通塞着浴巾,說:“這個是新的沒用過,鏡櫃裡有新的洗漱用具,你自己拿。”
明滄盯着那因頭顱垂下而露出的雪後頸,将将壓下去的□□又有擡頭之勢。
“明滄?”遞出去的東西長時間沒有人接,想着身後之人可能正赤/身/裸/體地盯着他,桑榆尴尬得腳趾亂摳,忍不住催促起來。
身後的男人輕歎一口氣,伸手去接浴巾的時候,手指似有若無地從他的手背滑過,沾着帶着涼意的水汽,把他也沾濕了。
正欲抽手離開,明滄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桑榆驚得掙紮起來,他又想起KTV裡那個意欲對他不軌的猥瑣男人。
“桑榆。”明滄厚着臉皮掰扯,“男人這樣很正常,你難道沒有這種時候嗎?男生宿舍還有互相幫忙的呢,年輕氣盛的人,火氣大點怎麼了?”
桑榆肩膀微微發抖。
從心理上,他是信任明滄的,可這種心理創傷向來不受控,他努力平複着慌亂的心情,弱弱問道:“那,那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浴室的門還大開着,明滄用浴巾裹住那駭人的小兄弟,問:“怎麼這麼問?你有什麼偏見嗎?”
桑榆急忙搖頭,他是神官,是月老,怎麼會對這種事情抱有偏見。
明滄兩手搭在桑榆肩膀,迫使他面對自己,奈何桑榆吓得不敢睜眼,明滄命令道:“睜眼。”輕輕的一聲,卻不容置疑。
桑榆聽話地睜開一條縫兒,先是看見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的小腿,還挂着水珠。再往上看......咦?
明滄用浴巾過着下半身,八塊腹肌排列整齊,還未擦幹淨的水珠順着漂亮的人魚線滑進浴巾。
桑榆剛平複下去的臉色頓時又浮上一抹薄紅,他垂着頭不敢再看,聽見明滄說:“你還小,哪懂什麼男男女女的?腦袋裡都在想什麼東西?誰教你的?是不是元一白?”
桑榆趕緊搖頭:“他真的沒再教過我任何東西。”
“你就放心吧,桑榆,有我在你身邊,不會讓旁人再對你有非分之想的。”明滄接着忽悠:“我在KTV救了你,你現在收留我,我們這叫有來有往,合情合理,人類的關系網就是這麼來的,向來都是雙箭頭。與其避着我,還不如好好想想,元一白與你非親非故,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我救了他的貓......”桑榆小聲嘟囔着,他似懂非懂,三言兩語,就被繞進去了。
可憐的月老,初入塵世便遇上這麼個慣會迷惑引導、混淆是非的魔頭,哪裡分得清話裡幾分真幾分假。
明滄見他低着頭不再說話,對他的接觸也不再抗拒,滿意地揚了揚嘴角,說:“我的衣服順手丢進洗衣機了,沒衣服穿,你找個衣服給我湊合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