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後撤半步,如實答道:“沒什麼大事,突然停電吓了一跳,不小心撞到了。”
明滄忽然湊近了,盯着桑榆的眼睛看,語氣柔和下來:“吓哭了?”
桑榆一愣:“沒有啊。”想當初隻身闖進鬼窩,錯牽冥主紅線都沒吓哭過,這點小事還能吓哭了?
“那,疼哭的?”
說着就要上手去摸,桑榆一把拍開他的手,說:“是泡沫辣眼睛,我沒哭。”
明滄才不管是怎麼樣呢,反正桑榆眼尾紅紅的,一雙大眼睛泛着水光,既可愛又可憐,讓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安慰。
又是一道電光閃過,桑榆看見客廳沙發上的一堆衣服,問道:“這是哪兒來的?”
明滄笑笑,說:“我讓我下屬送來的。”其實是他發現桑榆隻有一件睡衣,趁着桑榆洗澡火急火燎回去拿的。随手從衣櫃裡挑了幾件,還沒來得及好好收拾。
桑榆拿着浴巾擦着頭發,說:“你家不是很遠嗎?”他想,下這麼大的雨,還讓員工來回跑,看來是個黑心老闆,下班時間還要壓榨員工。
明滄推了桑榆進卧室,玩笑道:“黑心老闆幫你揉揉腰。”
被猜中心中所想,桑榆忙後退一步,露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說:“不用了。”
明滄在黑暗中盯着他,像是随時發起攻勢的餓狼,盯得桑榆眨巴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驚又慌,好像他身邊空無一物,兩人都處在一片空曠無邊的黑暗中,他害怕明滄,卻又不得不抓緊對方。
明滄覺得他的眼睛在說話,他的表情在撒嬌。
我好疼,你快來哄哄我。
我好怕,你快來抱抱我。
明滄仗着身高優勢,圈着他直接放倒在床上,他自己則是半跪在床上,長臂一撈,輕松将人翻了個面,一手鉗制住他亂動掙紮的雙手,另一隻手掌按在桑榆的後腰,不輕不重地按着揉着。
桑榆漸漸适應在黑暗中視物,扭頭看見明滄認真的側臉,一時安靜下來。桑榆掙紮無果,索性将臉埋進被子裡,眼不見為淨。或許明滄真的懂點按摩,按着按着,疼痛果真有些減輕。
明滄手掌很大,一隻手幾乎能蓋住桑榆大半個腰身,他指尖摩挲着桑榆的尾骨,此處敏感,桑榆不自然地動了動。
明滄手掌往腰窩移動,輕輕按了按,隻聽“咔嚓”一聲,桑榆忙問:“我怎麼了?”
“沒事兒。”明滄發笑,說:“骨頭錯位了,按回來是不是舒服多了?”
桑榆輕輕扭動了一下腰,果真不疼了,發自真心地誇贊道:“明滄,你真厲害!”
明滄見他不再掙紮,松開他被鉗制住的雙手,說:“你老實點别亂動,我輕點用力,不會按壞的。”
桑榆也不見外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着,享受着明滄的按摩服務,舒服得半眯着眼,倏地想起什麼,他問:“你讓員工給你送衣服,為什麼不讓員工直接送你回家呢?”
明滄改用雙手,正在為桑榆捏肩,聽見這話,忍不住撓了撓桑榆的脖頸,邊撓邊說:“聽這話的意思是不歡迎我呐?”
桑榆掙紮着扭動,被撓得忍不住笑,硬生生憋出兩滴眼淚,明滄被攔着撓不了脖頸,那就撓他肚子,桑榆隻得在床上翻滾着躲癢癢。明滄進攻得遊刃有餘,還能側躺着騰出一隻手撐着腦袋,邊撓邊問:“不歡迎嗎?不歡迎嗎?”
桑榆笑得打嗝,邊在床上翻滾着,邊投降說:“歡迎的,歡迎的,你快饒了我吧......”
桑榆閉着眼睛左邊滾兩圈右邊滾兩圈,明滄聽見他投降便不撓他癢了,桑榆一睜眼便對上明滄近在眼前的雙眸。
原來桑榆竟在不知不覺間滾進了明滄懷裡,城府極深的男人此時單手支着腦袋,正滿含笑意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他整棵樹都看透了。
桑榆笑意堆在臉上僵住了,斂下目光悄悄偏過臉,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滾到另一邊去,剛翻半個身,胸前攬過來一隻胳膊,用力把他往後一帶。
桑榆後背靠上一片堅/挺寬闊的胸膛,明滄下巴尖抵在他發頂磨了磨,命令似的低聲說:“閉眼,睡覺。”
桑榆窩在明滄懷裡不敢動,不一會兒,眼皮漸漸變得沉重,擡起又閉上,幅度越來越小。
明滄聽着他逐漸平穩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很好。
桑榆擦桌子時發生的那件事是個意外,他以後會很注意,盡量保持循序漸進,争取盡快和桑榆修成正果。
“桑榆啊桑榆......”明滄低聲喃道,“要怪就怪月老,把你我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