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布魯斯伸出的手幾乎要觸碰到他,卻在最後一刻被無形的屏障阻隔。
"布魯斯,"達米安的聲音在時空的撕扯中變得支離破碎,"快發現這一切的真相——"
下一秒,他的視野驟然被拉回現實。聖所的燭火依舊搖曳,斯特蘭奇站在他面前,阿戈摩托之眼的綠光仍未散去。
達米安的靈體重新回歸□□,但指尖仍殘留着那個時空的觸感——父親的血,哥譚的雨,以及即将吞噬一切的狂笑病毒。
斯特蘭奇的表情凝重:"你看到了什麼?"
達米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沉默片刻,随後擡起眼,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我看到了他最後清醒的時刻。"
他的指節捏得發白,武士刀在手中微微震顫。他的眼神死死鎖定在阿戈摩托之眼上,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你的辦法沒用。"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我需要時間寶石——現在。"
斯特蘭奇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手指輕輕一劃,一道金色的賽托克法印在空氣中浮現,将達米安牢牢擋在三步之外。
"你連碰都碰不到我,孩子。"斯特蘭奇語氣平淡,甚至帶着一絲厭倦,"省省力氣吧。"
達米安猛地揮刀,刀鋒劈在魔法屏障上,卻連一絲裂痕都沒留下。
他的攻擊被完全無視,就像一隻螞蟻在撼動高山。
斯特蘭奇甚至懶得看他,隻是低頭整理着懸浮鬥篷的褶皺,仿佛這場對峙根本不值得他分神。
王在一旁抱着手臂,搖了搖頭:"倔得像頭驢。"
達米安的胸口劇烈起伏,但很快,他的表情突然冷靜下來。
他緩緩收刀入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Fine."他後退一步,眼神卻更加銳利,"但你别以為這就結束了。"
斯特蘭奇終于擡眼看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退讓。但達米安已經轉身,大步走向聖所的出口,背影帶着某種決絕的意味。
王皺了皺眉:"你就這麼放他走?"
斯特蘭奇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阿戈摩托之眼上——寶石的光芒深處,似乎有一絲異樣的黑線在遊動。
然而達米安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聖所旋轉的階梯盡頭時,斯特蘭奇的法袍突然無風自動。
"等等!"
至尊法師的指尖迸發出金色火花,一道塞拉芬之盾瞬間封住了所有出口。
達米安猛然回頭,武士刀已出鞘三寸,卻看見斯特蘭奇臉上浮現出一種混合着驚懼與頓悟的震顫,
連懸浮鬥篷的領子都豎了起來。
達米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斯特蘭奇沒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阿戈摩托之眼,綠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深邃。
他的眼神像是穿透了時間,看到了某種尚未發生的可能性。
"因為我剛剛意識到一件事。"斯特蘭奇的聲音低沉而緊迫,"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
似乎法師都喜歡打啞謎,什麼機會?打敗狂笑之蝠的機會?沒人知道。
斯特蘭奇上前一步,将時間寶石從阿戈摩托之眼中取出,懸浮于掌心。
那璀璨的綠光在兩人之間流轉,達米安突然覺得那綠光有些礙眼,就像小醜的綠頭發,或者狂笑之蝠的綠眼睛。
"我會把它給你。"斯特蘭奇的聲音近乎警告,"但你必須向我保證——無論發生什麼,無論誰站在你面前阻止你,哪怕是你的父親、你的兄弟,甚至是阿爾弗雷德的幻影……你都絕不能交出時間寶石。"
他盯着斯特蘭奇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欺騙的痕迹。但法師的眼神隻有凝重和某種近乎悲憫的決然。
"……為什麼?"
斯特蘭奇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因為那不會是真正的他們。"
聖所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連燭火都停止了搖曳。
斯特蘭奇的身體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量,緩緩跌倒。
他的手指開始變得透明,邊緣泛起細小的光點,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
王沖上前,懸戒已經亮起治療法術的金光,卻被斯特蘭奇輕輕按住手腕。
"沒用的。"斯特蘭奇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嘴角甚至帶着一絲解脫般的微笑,"世界震怒了。"
他的皮膚下開始浮現出細密的符文,那不是維山帝的咒語,而是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留下的烙印。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王的聲音發顫。
斯特蘭奇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穿過聖所的彩繪玻璃,仿佛在凝視某個遙遠的時空節點。
在最後的時刻,他突然輕笑了一聲:"有趣...原來這才是成為至尊法師真正的代價。"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玻璃時,至尊法師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剪影。
他的法袍依然懸浮在空中,但内部的人形輪廓正在快速消散,就像被風吹散的沙畫。
王徒勞地伸手去抓,卻隻握住了一把閃着金光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