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暗懸浮在半空,時間寶石在它體内明滅不定。達米安試圖靠近,卻被突然延伸的黑暗觸須逼退。
“别急,小鳥們。”狂笑之蝠一記回旋踢将迪克掃倒,靴底碾上他的胸口,“好戲才剛開始。”
達米安被無形的力量壓制着,單膝跪地,卻倔強地昂着頭。
他的目光如刀鋒般刺向狂笑之蝠手中那枚散發着幽綠光芒的寶石,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怒火:"時間寶石能摧毀你,不是麼。"
狂笑之蝠的動作突然定格。
下一秒,他爆發出一陣癫狂的大笑,他誇張地捂着腹部,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縫合的嘴角幾乎要撕裂到耳根。
"噢~我親愛的達米安~"他抹去并不存在的笑淚,聲音突然變得甜膩得令人作嘔,"塔利亞給你讀過童話書嗎,還是說——"
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臉瞬間貼近達米安,近到能聞到那股混合着化學藥劑和腐肉的氣息,"你真的天真到以為,這種程度的造物能傷到我?"
達米安的瞳孔微微收縮,但眼神依然鋒利如初。
他注意到狂笑之蝠握着寶石的手指,正在不自覺地收緊。
達米安的瞳孔在綠光映照下收縮成針尖大小,冷汗順着太陽穴滑落。
他的聲音帶着金屬般的冷硬:"如果不是這樣——"
狂笑之蝠的笑聲突然卡在喉嚨裡,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錄音機。
"——你為什麼要搶時間寶石?"
空氣凝固了。
狂笑之蝠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縫合的嘴角微微抽搐,那雙熒光綠的眼睛死死盯着達米安,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不再是那種扭曲的戲谑,而是某種壓抑的、近乎暴怒的低吼。
“這就是你想到的?”
時間寶石在他掌心劇烈震顫,綠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呼應他的情緒。
狂笑之蝠的手指猛地收緊,寶石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你覺得我害怕這塊破石頭,害怕它會摧毀我的殺戮?”
他的身影驟然閃現在達米安面前,瘦削的手一把掐住少年的喉嚨,将他提離地面。
達米安的呼吸被瞬間掐斷,視野邊緣開始泛黑,但他仍死死盯着狂笑之蝠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該存在的悲痛。
“你錯了。” 狂笑之蝠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卻更加危險,“我搶它,是為了阻止...”
布魯斯的嘴唇蠕動着,一串晦澀難辨的音節從他縫合的嘴角溢出。
那聲音像是被幹擾的無線電波,夾雜着刺耳的雜音與扭曲的聲調,明明能看出他在說話,卻隻能捕捉到毫無意義的亂碼。
迪克試圖從口型辨認,卻隻看到狂笑之蝠的嘴角越咧越開——他意識到了。
“啊……原來如此。”
他突然松開掐着達米安的手,少年重重摔在地上,劇烈咳嗽着。
狂笑之蝠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像是在欣賞某種荒謬的喜劇。
“連這個都不讓我說?” 他歪着頭,聲音裡帶着誇張的委屈,“真是……太傷人了。”
狂笑之蝠的腳步突然頓住。
他原本已經轉身,披風在身後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仿佛對這場遊戲徹底失去了興趣。
可就在他邁出第二步時,身後傳來液體噴濺的黏膩聲響——
達米安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喉嚨裡嗆出來,不是普通的嘔血,而是近乎恐怖的噴湧,暗紅的血塊中夾雜着可疑的碎肉,仿佛要把整個胸腔裡的髒器都吐空。
他的手指痙攣地摳進地面,脊背劇烈起伏,每一次咳嗽都帶出更多粘稠的血漿。
狂笑之蝠猛地回頭。
他的動作快得幾乎不像人類,披風在空氣中發出"啪"的爆響。那張縫合的臉第一次出現了真實的錯愕,白色鞏膜下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不。"
這個單詞從他齒縫裡擠出來,帶着某種詭異的顫音。他大踏步走向達米安,靴子踩在血泊裡濺起暗紅色的漣漪。
"你做了什麼?!"
他粗暴地掐住達米安的下巴,強迫少年擡起頭。
鮮血還在不斷從達米安嘴角溢出,但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眼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色侵蝕,就像被滴入墨水的牛奶。
迪克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你對他做了什麼?!"
狂笑之蝠沒有回答。
他松開達米安,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時間寶石——原本瑩潤的綠色晶體内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縷遊動的黑影,正像寄生蟲般啃噬着寶石的能量。
達米安的嘴唇蠕動着,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卻仍固執地重複着那段晦澀的咒文。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每個音節都精準得可怕——那是烏洛波洛斯殘頁上記載的、最古老的毀滅咒語。
狂笑之蝠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随即,他爆發出一陣扭曲的大笑,笑聲裡混雜着憤怒與荒謬。
"你——" 他一把掐住達米安的下巴,強迫少年擡頭直視自己,"你都在做什麼?"
達米安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但嘴角卻扯出一個染血的冷笑。
咒語沒有停,反而越來越快,每吐出一個詞,他的皮膚就蒼白一分,仿佛生命力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抽走。
時間寶石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綠潮如海嘯般席卷整個空間。
在光線吞沒一切的最後一瞬,達米安看到狂笑之蝠站在原地沒動——那雙永遠帶着瘋狂笑意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悲傷。
那情緒轉瞬即逝。
達米安來不及思考其中含義,翡翠色的洪流已吞噬所有。
光芒漫過狂笑之蝠的披風,漫過迪克伸來的手臂,最後淹沒了拉薩路池中那些漂浮的蒼白屍體。
池水在綠光中沸騰,倒映出無數個正在坍縮的時空。
世界在寂靜中歸于純白。
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