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晨雨觀察着手中仍舊潔白的胸針,它如同真花一樣觸感柔韌,底部是細細雕刻的紋理,最上方的花瓣比紙片還要輕薄些,指尖輕輕撥弄,花瓣的摩擦在指腹留下一陣癢意,輕敲底部卻發出一些類似金屬的聲音。
鐘晨雨一隻手舉着胸針,另一隻手好奇的撥弄着,一下,又一下,正當她玩的正起勁的時候Arctic也用拇指輕刮了下花瓣,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下落的拇指沒控制住還順帶刮了一下鐘晨雨的手心。
手心的瘙癢傳來讓鐘晨雨心裡忍不住一抖,手指條件反射的曲起了一點。
擡眸對上了Arctic的眼睛,裡面全是她的倒影。
好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與Arctic的腳尖已經抵在了一起。
剛才,Arctic一直看着的都是她。
Arctic眼裡的專注讓鐘晨雨有些無所适從,今天壓抑的太多情緒已經讓她的腦子有點不太清醒,腦海中的警報在叫嚣着遠離,身體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回避。
後方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鐘晨雨自然的扭過頭,果然Dryad與Lion正走過最後一棵擋在他們中間的大樹。
“這裡。”鐘晨雨向Dryad與Lion的位置走了一步,與Arctic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找到了嗎?”Lion還沒有平複好呼吸,聲音裡還帶着喘息的聲音。
鐘晨雨在衆人面前攤開了手心,那朵白色的玉蘭花正靜靜的躺着她的手心。
一陣風吹過,花瓣連輕顫都沒有。
“太好了。”Lion連忙接過胸針握緊放在心口處,現在她總算有了失而複得的實感。
食指在尾部輕按,手指一挑,隻有指腹一半大小的芯片到了她的手心。
Lion檢查了一下,還好一切安好。
現在好像放哪裡都不太安穩,Lion隻能往手指上纏一塊由Arctic提供的紗布,将芯片包在紗布裡。
“我以後決定不将它放在衣服配飾裡了。”Lion看着被包的嚴實的手指連活動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不過你這個配飾倒是精巧。”鐘晨雨誇贊道
“它剛剛還被一群小孩圍着驚歎。”
“小孩?”Lion還在可惜胸針往後應該不會再用了,猝不及防聽到這兩個字皺眉道“怎麼樣的孩子?”
“嗯,應該是住在這裡的孩子,衣服上,身體上全是泥”鐘晨雨指了指地面“這樣的地方,他們直接坐地上,看到我們一個個的都害怕的很。”
鐘晨雨的話讓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們一路上雖然是匆匆路過,但确實是沒有見過種糧食的地方。
而且,一個别人不能輕易上來,有這種拍賣會的小島上居然有孩子,這怎麼想都不想是好事。
“去看看嗎?”
“去”
泥濘的道路讓衆人的鞋子變得滑稽,體力的消耗是其次的,認真看路自信選擇後也隻能讓自己變得更加狼狽。
在不知道第幾次踩到更濕滑的泥土時鐘晨雨有些認命的閉了閉眼。
就這樣吧,現在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終于在鞋子被泥地徹底淹沒之前他們看到了一間在花田後的平房。
鐘晨雨松了一口氣,應該是慶幸的,起碼他們沒有找錯位置。
“總算是找到了。”一句抱怨後大家紛紛加快了腳步。
Arctic手上的雨傘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鐘晨雨的手上此刻正盡職的充當着拐杖。
Dryad與Lion走在前面,Arctic又落後了鐘晨雨一步,前面的兩人突然停住了腳步,鐘晨雨的腳也急忙刹住好險沒撞上前面的兩人。
腰處傳來短暫的觸感,轉頭剛好看到在收回手的Arctic。
鐘晨雨拿傘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他一路上都在護着我嗎?
奇怪的感覺又向她襲來,但鐘晨雨仍抓不住那是什麼。
如果他們國家的每個人都能做到這種種細節,鐘晨雨想,那網上說的隻要遇上了那都将會是一段邂逅,或許那都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Dryad與Lion停下的時間有點久了,鐘晨雨順着視線看過去。
一瞬間鐘晨雨感受到了莊重,平房門口的稻草人身上穿了一件幾乎要被功勳填滿的軍裝,每一枚功勳都在訴說着獨屬于它的厚重。
鐘晨雨與大家一起怔愣在原地,這件衣服可以出現在英雄博物館,可以在某次大的儀式上畫面給的特寫鏡頭中,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一個偏遠的被利欲掩埋的小島。
鐘晨雨帶着疑惑向它走去,它看起來是有人經常打掃維護,即使在這種天氣,上面的勳章也沒沾染上一點髒污,它依舊在反射着亮白色的光。這是一件顔色依舊鮮亮的軍裝。它的主人顯然很愛護它,稻草人被處理的很好,它安安靜靜的呆在裡面沒有刺破弄髒這件軍裝分毫。
鐘晨雨看向面前的平房,直覺告訴她,那裡有一個很偉大的故事。
“笃笃笃”Dryad先輕叩了三下門“有人嗎?”
“吱呀~”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們,話音落下的瞬間門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