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江蘇梓的眼眶泛紅,眼淚在打轉,"我隻在乎他!"他伸手握住陸深的手,十指緊扣,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從他在天台上幫我包紮傷口,在醫院守我整夜,在賽場上說'我們一起赢'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哽咽着說不下去,隻是将陸深的手攥得更緊,"我甯願不要獎杯,不要榮譽,隻要他。"
陸深反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少年掌心的冰涼與微微的顫抖。他想起江蘇梓曾說,母親的愛像座圍城,溫暖卻窒息。每個深夜苦讀的時刻,每個獨自承受壓力的瞬間,都是他們彼此支撐着走過。"阿姨,"他輕聲說,"我們都在為小梓的未來努力。但真正的未來,應該由他自己選擇。"
女人看着兒子通紅的眼眶,還有兩人緊握的手,突然捂住臉。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職業套裝下的身體顯得那麼單薄:"我隻是怕你受傷......"這句話讓江蘇梓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松開陸深,上前抱住母親:"媽,我已經長大了。愛他不是沖動,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瑞典的夏天來得格外溫柔。陸深站在斯德哥爾摩的酒店窗前,看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梅拉倫湖。街道上,金發的孩子們追逐着鴿子,有軌電車叮叮當當駛過古老的石橋。手機突然震動,是江蘇梓發來的照片——少年站在諾貝爾獎博物館前,舉着冰淇淋對鏡頭比耶,鲸魚吊墜在陽光下閃着光。照片備注寫着:"等我們老了,也要來這裡看極光!"
"在想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蘇梓帶着一身寒氣撲進他懷裡,頭發上沾着細碎的雪花。"外面在下太陽雪!"他興奮地說,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水珠,"我們去堆雪人吧!"不等回答,便拉着陸深往門外跑。
雪地裡,兩個身影追逐着打鬧。江蘇梓彎腰團雪球時,陸深突然從背後抱住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少年的耳朵瞬間紅透,轉身将雪球砸過去:"偷襲犯規!"然而下一秒,又主動踮腳吻住他的唇。雪花落在兩人發間,很快融化成水,混着溫熱的呼吸,在彼此嘴角留下甜蜜的痕迹。
頒獎典禮當天,江蘇梓捧着物理競賽金獎獎杯,在台上尋找着陸深的身影。當他的目光對上觀衆席上那個熟悉的微笑時,突然開口:"這個獎,屬于我的光。"他舉起獎杯,陽光透過水晶折射出七彩光芒,"是他讓我知道,原來追逐夢想的路上,最珍貴的不是獎杯,而是并肩的人。當我在實驗室裡解不開難題時,是他熬夜陪我推導;當我因為母親的壓力崩潰時,是他抱着我說'你已經足夠好'。"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陸深看着台上閃閃發光的少年,眼眶微微發熱。
回國後的某天,陸深在江蘇梓的筆記本裡發現一張泛黃的草稿紙。那是他們初遇時散落的那張,如今被精心貼在筆記本扉頁。密密麻麻的公式間,"陸深解題思路有誤"的批注旁,多了行娟秀的小字:"但你的出現,解開了我人生的方程。"紙頁邊緣還畫着兩隻牽着手的小怪獸,旁邊寫着:"要一直一起走哦!"
高三畢業典禮那天,江市一中的禮堂座無虛席。陸深和江蘇梓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當兩人并肩站在聚光燈下時,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歡呼。他們相視一笑,默契地說出同樣的話:"感謝相遇,讓我們成為更好的自己。"發言結束後,江蘇梓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精緻的盒子。打開的瞬間,兩枚銀色戒指靜靜躺在天鵝絨上,戒圈上刻着纏繞的藤蔓,還有小小的"LS"和"JZ"。
"陸深,"少年的聲音帶着難得的緊張,耳朵紅得像要滴血,"以後的路,換我牽着你走。"他拿起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陸深無名指上,"就像這藤蔓,永遠纏繞,永不分離。"陸深看着無名指上閃耀的戒指,又看看眼前紅着臉卻堅定的少年,突然将人摟進懷裡。他低頭吻住那顫抖的唇,在彼此交疊的呼吸間,許下一生的承諾。禮堂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與祝福聲,鎂光燈不斷閃爍,記錄下這個永恒的瞬間。
多年後,當他們坐在大學校園的草坪上,看着夕陽染紅天際,江蘇梓總會想起那個蟬鳴喧嚣的夏天。那時的他們,像兩條孤獨的曲線,在命運的坐标系裡尋找着方向。而如今,他們終于畫出了完美的圓,圓心是愛,半徑是永不褪色的青春。每到紫藤花開的季節,江市一中的廊架下,總會有少年指着斑駁的光影,向同伴講述那個關于"年級第一和他的專屬對手"的故事。而故事裡的主角,正攜手走在更遙遠的路上,續寫着屬于他們的,永不落幕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