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劉琴似乎松了口氣，"那...能不能請你等十五分鐘再開門？"還沒等淩零零回答，電話就匆匆挂斷了。

淩零零盯着手機屏幕，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劉琴的舉動處處透着古怪——先是突然來電，現在又要刻意等十五分鐘。

她在防備什麼？

牆上的挂鐘滴答作響，淩零零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扶手。

十五分鐘過得格外漫長，她甚至能聽到隔壁隐約傳來的鍵盤敲擊聲和模糊的對話。

當時針終于指向約定的時間，淩零零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轉動門把手——

一道黑影"嗖"地閃了進來，速度快得幾乎帶起一陣風。

還沒等淩零零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反手關上了門，後背緊貼着門闆，胸口劇烈起伏。

"劉琴？"淩零零驚訝地看着眼前氣喘籲籲的女孩："為什麼不直接敲門？"

劉琴今天沒紮丸子頭，長發淩亂地披散着，身上隻套了件單薄的運動服，腳上踩着一雙有點髒的運動鞋。

"對...對不起..."劉琴大口喘着氣，"我...我不想讓李翔聽到..."

淩零零這才注意到，劉琴的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明顯的紅痕，像是被人用力抓握過。

淩零零遞給她一杯水。

劉琴接過水杯，雙手仍在發抖："本來想發短信的...但怕你沒及時看到..."她咽了咽口水，"電話...電話比較快。"

水杯裡的水面蕩起細小的波紋，映出劉琴蒼白的臉。

劉琴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她手忙腳亂地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赫然是"房東李翔"。

她的臉色瞬間煞白，手指顫抖着挂斷了電話。

然而，手機立刻又響了起來。

"别接。"淩零零低聲提醒。

劉琴慌亂地點頭，再次挂斷。可對方顯然不死心，第三次、第四次……劉琴幹脆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屏幕卻依然亮起，來電顯示不斷閃爍。

突然，一條微信消息跳了出來——

"真有你的劉琴，要是敢到處亂說，我就砸了你電腦。你租房的押金也别想要了。"

淩零零瞥見了這條消息，眉頭一皺："租房的押金？李翔不是你男朋友嗎？還能沒收你押金？"

劉琴低着頭，手指緊緊攥着衣角："你……都知道了吧？"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今天從窗戶裡看到你和樓下的王阿姨一起出去又回來了。"

淩零零沒有否認，直接問道："我聽說你和李翔在1006室群租，李翔是二房東？"

劉琴咬了咬嘴唇，點頭："是的……但我和李翔也的确是老鄉。"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口，"我來申城找工作不順利，身上帶的錢不多了，找不到便宜的房子住。後來是同鄉介紹了李翔，他說可以合租，按照人頭分攤租金。"

"合租？跟李翔？"淩零零的聲音拉長了，腦海中浮現出李翔那一頭黃毛、滿手的金屬戒指，還有王阿姨提到的骷髅紋身。

她實在難以想象，劉琴這樣的女孩會願意和他住在一起。

劉琴連忙搖頭解釋："不是的！我來看房時，還有一個女孩已經住在這裡了。李翔說我們兩個女孩可以住卧室，他住外面的客廳……再加上租金的确便宜，我才同意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着懊悔："可是後來……情況變了。"

淩零零盯着她："怎麼變的？"

劉琴攥緊了手："住進來後，李翔開始帶人回來，客廳的上下鋪越來越多。後來，那個女孩受不了搬走了，可李翔卻不肯退我押金，說合同期沒到，如果我敢走，押金一分不退。"

她的眼眶泛紅："我身上沒錢了，電腦裡還有沒畫完的插畫……如果電腦被砸了，編輯催稿，我……"

淩零零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就隻有這樣？"

劉琴擡起頭，眼神裡閃過慌亂："還，還有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伴随着李翔暴躁的吼聲——

"劉琴！你他媽躲哪兒去了？！"

劉琴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慘白。淩零零迅速拉過她，壓低聲音："别出聲。"

兩人屏住呼吸，聽着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