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俞輕輕拍着他的背,一下、兩下……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我們都老了,走不動了,那時候,我們會一起坐在搖椅上看太陽。”
付岚沒有回答,但他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而平穩,顯然已經徹底進入了夢鄉。封俞低頭看了看他,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晚安,好夢。”
一夜無夢,付岚被封俞叫醒的時候還沒醒過神來,直到窗簾拉開,升到半空的太陽明晃晃地照着,這才意識到已經快中午了。
“你吃早飯了嗎?怎麼不叫我。”
“吃了面包,見你睡得熟就想讓你多睡一會。”
洗漱下樓後,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早(午)飯,玉米雞翅煲、牛肉豆腐抱蛋、幹鍋花菜、荷蘭豆炒蝦仁,四個菜色香味俱全,濃稠的蝦仁蔬菜粥還在砂鍋中咕嘟咕嘟冒着泡。
坐下後,封俞才從蒸鍋裡夾出熱好的花卷,付岚一口接一口地吃菜,最後發現自己竟然吃了兩個大花卷。
他拍了拍自己還算是比較平坦的肚皮,決定再吃最後一塊,伸筷子夾向雞翅。
飯後兩人靠在沙發上,封俞新買回來一個投影儀,窗簾拉嚴,找了面白牆便開始鼓搗起了投影。
想起昨夜迷糊間聽到的,付岚猶豫半晌,還是從“經典重映”欄目中選擇了《情書》。
雪原白茫茫一片,寂靜、曠遠,付岚和封俞并肩坐在地上的厚毛毯上,靜靜看着電影開場。
博子因思念未婚夫而寄出一封應當發往天國的信件,但卻寄給了與未婚夫同名同姓的女生。當博子收到回信後,兩人開始了信件往來,也由此揭開了少年時期一個男生對同名女生的暗戀。
夜晚的發電機、騎自行車時的玩鬧、門口的欲言又止……他們始終錯過,直到他失去生命,女生才逐漸發現記憶中的真相,那些青澀的情感、模糊的感知,在數年過去後才遲來地蘇醒。
看着封在冰層中的蜻蜓,付岚端起面前水杯一飲而盡。
封俞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太遺憾了。”
封俞看着他,默默倒了半杯熱水,意有所指試探道: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再沒有機會了,但是隻要你願意,任何時候都不算晚。”
付岚沒有回應,隻是低下頭,手指攥住毛毯邊緣,指節微微發白。
電影在高潮中走入尾聲,男生在圖書館窗簾後偷偷畫下女孩肖像,青澀的暗戀多年後重見天日,太遺憾了。
兩人靜靜坐着,直到影片播放完畢,投影儀逐漸變暗,世界陷入昏暗。
封俞不确定付岚現在的狀态,緩緩起身準備收拾東西開燈,卻被付岚誤以為他要走,伸手扯住了他的手,猶豫半晌才開口:
“封俞,有件事,我應該和你說清楚。”
七日後,付岚和封俞憑借邀請函一起登上了帕尼亞遊輪,沿着既定航線從港口出發,開始了東海一日遊。
遊輪上男俊女靓,來來往往,舉杯相賀,談笑風生。
付岚今天戴了一副平光金邊眼鏡,本就招人,如今更多了幾分優雅矜貴,封俞寸步不離地跟着,所以船上的人便迎來了雙份養眼美男,都是身高腿長、寬肩窄腰,一個冷漠疏離、五官深邃,一個妖冶肆意、精緻絕滟。
範祁陪着一位西裝革履的儒雅男子迎過來,介紹兩人互相認識。
“範醫生,這位是我男朋友,封俞。”
“您好,我是範祈,早就聽說過您的名字。介紹一下,這位是司陶特的創始人斯坦森教授的弟子Brandon,也是憶維素的主要推動者之一。”
幾人互相寒暄,沒過多久,流程開始,Brandon上台演講,大屏幕随着他的演講不斷更換畫面,講述了藥品的面世過程。
“憶維素是一款革命性的大腦記憶增強藥品,由司陶特曆經多年研發,旨在幫助人類提升記憶能力、改善認知功能。此次發布會将首次向全球展示這一突破性成果,并邀請各界權威人士共同探讨其科學價值與社會意義。
此次發布會不僅是一次科技盛宴,更是一場高端社交活動。我們邀請了全球頂尖的醫學專家、科學家、企業家及各界精英,期待與您共襄盛舉,見證這一曆史性時刻。”
台下掌聲轟鳴,付岚微笑着鼓掌,看着他身後的幕布,衣角忽然被封俞扯了一下,他俯身附耳提醒道:
“兩點鐘方向那個端着酒杯,身穿深灰西服的人,是不是你哥哥?”
付岚擡頭望去,面色驟變。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