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從不耍流氓。”
“好好說話,把哥扔了。”
“行,聽媳婦的。”
裴澤發現自己心态轉變之後跟鐘缈相處還挺輕松有趣的,你逗她,她不但不害羞還能反過來逗你。
鐘缈前世是油畫系的,畫過不少男人體女人體,高矮胖瘦的都有,早就去魅了。
她當初畫男模特的時候也沒害羞過,但是她吐過,後來吐着吐着就習慣了,唉,都是美術生不堪回首的往事。
畫皮容易畫骨難,三庭五眼算什麼,藝用人體解剖了解一下,骷髅一身骨架結構,男人女人有多少塊骨頭,每一塊的形狀位置,甚至是那塊骨頭是如何運動的,鐘缈都記憶深刻。
人體肌肉模型懂得都懂,俗稱扒皮人,她當時看身邊的導師同學都像是透過皮肉看内在,人,也就那麼回事。
裴澤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一路胡思亂想,開始比較起裴澤和前世的兩任前男友。
鐘缈的第一任男友是一位學長,又帥又有錢,校草級的人物。
相處了三個多月,鐘缈羞澀的少女心爆棚,正摸着對方的後腦想要送出初吻,卻摸到了對方精緻發型掩蓋下扁平的頭骨,那可真是一馬平川的平,鐘缈立刻stop叫停。
得虧是沒親上,萬一真親上了,當時被人體課折磨到胃疼的鐘缈絕對會忍不住吐在對方嘴裡。
鐘缈立刻跟這個扁平的頭骨分了手,任對方如何示好追求絕不回頭。
通過這次鐘缈有了經驗,她的第二任男友是個雕塑系的學弟,愛好健身再加上常年做雕塑這種體力活,這隻奶狗學弟的骨骼肌肉線條還都不錯,在一起之前她還特意摸過對方的後腦勺。
在一次海邊遊玩時,奶狗學弟換上了泳褲,露出了引以為傲的漂亮腹肌。
可鐘缈呢?她眼中看到的是不對稱的腹肌,她的一腔少女心竟然淪陷在不對稱的腹肌上?
當時的海面平靜溫和,可鐘缈的内心就像是被百米高的海嘯沖刷而過,粉紅泡泡被沖得一幹二淨。
可想而知,分手。
就是那時候,奶狗學弟找上門,跟她爸說了他們奇葩的分手理由,還說鐘缈有病,把她爸說的憂心忡忡,鐘缈為了讓父親放心,才看了一段時間心理醫生。
她知道完美是個僞命題,世間哪有絕對的完美,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不對稱也是一種美,可知道跟做到是兩回事。
至于老爸和她自己,也是不完美的,但人性嘛,就很有趣,别人身上長個豆都看不順眼,但自己身上的傷口卻不覺得難看,隻會心疼,審美上,她就是個雙标怪。
裴澤的骨相有點犀利,他是那種标緻的,帶點攻擊性的俊美,眉骨和鼻骨比常人稍顯突出。
那雙略長一點的眼睛是重點,他不笑的時候,嚴肅,霸道,一雙黑眸炯炯有神,會讓人有一種壓迫感,長得就像個大反派。
他正經笑起來,眼尾會微微上揚,一雙黑眸仿佛含着柔情,柔和了那種骨相上的攻擊性,他偶爾也會笑得不正經,吊兒郎當帶着調侃,還能看出幾分邪氣。
宋星那個原文男主,是個溫潤如玉清冷挂的,也很好看,但跟裴澤比起來,難免顯得弱了幾分。
鐘鳴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悠悠轉醒。
他看到身上蓋的被子,心裡暖暖的,他女兒是個心細的,最會疼人了。
開門出去,女兒和姑爺正在吃飯,還有紅燒肉?難怪那麼香。
“爸,吃飯吧,我婆婆做了紅燒肉,特别香。”
鐘缈看老爸醒了,立即起身把給她爸留的那一份從溫熱的鍋裡端出來。
裴澤又搬來個小馬紮,“爸,坐這吧。”
“好,裴澤啊,回去替我跟親家道個謝,辛苦她了。”
“都是一家人,爸你不用這麼客氣。”
焦糖色的紅燒肉,看着就有食欲,婆婆把肉炖得軟爛,肉也是最好的五花,層層分明,入口即化并不油膩,就是個香,特别的香。
鐘缈難得吃了一大碗飯,有點撐了,裴澤卻不怎麼重口腹之欲,雷打不動的兩碗飯。
鐘鳴也沒少吃,他出門在外雖然不會委屈自己吃糠咽菜,但這麼香的也好久沒吃過了。
吃完飯,裴澤洗碗鐘缈幫忙收拾,鐘鳴坐在一旁深感欣慰。
裴澤發現鐘缈看他的眼神不對勁,總盯着他後面看什麼呢。
“我腦袋後面有東西?”
裴澤發量多,把後腦勺蓋得嚴嚴實實,鐘缈起了好奇心,“有,我幫你拿掉。”
鐘缈趁機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嗯,還行,不錯的弧度。
鐘缈這操作被坐在一旁的老父親看得清清楚楚,自家女兒就這點愛好,鐘鳴心裡覺得有點好笑。
他女兒喜歡後腦勺圓潤,腹肌對稱的,前車之鑒可都擺在那。
“差不多得了,你摸狗呢?”裴澤對她這手法特别不滿。
“嗯,行了,幹淨了。”鐘缈對裴澤的一貫策略,能忽悠就忽悠,他也看破不說破。
鐘缈把裴澤從婆家帶來的畫架畫闆放好,用圖釘固定了素描紙,然後,開始削鉛筆。
裴澤嫌棄她幹活慢,看她拿刀也怪吓人的,忍不住接過她手裡的活,鐘鳴坐在炕頭上喝茶,擺好了舒适的姿勢等着女兒拿他練手。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鐘缈剛擡起的筆。
開了門,就見李紅梅拎着兩包瓜子站在門口,臉色也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