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昭咬緊牙一聲不吭地受着,直到那人累了,才停下。
真有勁啊,踹了這麼久。
“夫人,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是死了吧?”
說話之人踢了踢麻袋,語氣中滿是擔憂。
“死了也是她活該,趕緊把她扔河裡,别讓人發現。”
這聲音?
胡玉榮!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讓你對我痛下殺手,明知道我背靠長公主,還敢背地裡使陰招,也不知道是有通天本領還是真的蠢。
叮囑完胡玉榮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個不知所措的丫鬟。
丫鬟不情願地踹了麻袋一腳:“這附近哪有河啊?這麼晚了,讓我一個人在這兒。”
聽到頭頂有動靜,荊昭立馬裝死,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她感受到一片光明。
這是打算放她走?
一隻手伸到了她鼻子下:“果真沒氣息了。”
丫鬟哆哆嗦嗦地把裝死的荊昭拖到角落,胡亂地抓起一堆雜草把她蓋住,嘴裡不停地念叨着:“要尋仇就去找侯府二少夫人,她叫胡玉榮,是她殺了你,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和我沒關系,别來找我,求求你了。”
說完後,便急匆匆離去了,還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待到周圍沒了動靜,荊昭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氣,推開身上的東西。
快走到玉妝閣時,她才發現身上的鑰匙不見了。
不好!
荊昭朝玉妝閣飛奔而去,隻見店鋪門打開着,她走進去,裡面亂糟糟的,架子上擺放整齊的商品都散落在地上,門口也倒了好幾排架子。
“荊店主,這是怎麼了?”隔壁店主看到荊昭站在門口,過來詢問,就看到玉妝閣一片狼藉。
“哎呀,這肯定是遭了賊了啊,荊店主,趕快報官去啊。”
荊昭已經冷靜下來,問他:“店主昨夜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那店主思考一番,轉身回了自家鋪子。
片刻後,他同一個女子走了出來:“荊店主,讓我夫人同你說吧。”
荊昭把玉妝閣鎖好,去了旁邊的店裡。
“荊店主,昨日我起夜時,确實聽到一些動靜,還聽到有人說話,聽聲音像是幾個男人。不過具體說了什麼,我也沒聽清,若是我昨夜出來看看就好了,奈何沒有,可能幫不了你了荊店主。”
“多謝夫人,還好夫人昨夜未曾出來,否則遇上那些人,後果不堪設想。”見再無其他線索,荊昭道謝離開,“無妨,多謝二位。”
看着離去的荊昭,夫妻二人不約而同地歎氣。
“她無父無母本就不易,女子經商更是難上加難,也不知這次能不能讨回個公道,我們就當是替孩子積德行善了。”
“你無須自責,那人滔天的權勢,我們怎能與之抗衡,今日就把鋪子賃出去吧。”
玉妝閣衆人看着屋内被砸得稀巴爛,都義憤填膺地要去報官。
看到荊昭,木冬想上前說什麼,卻被暗示不要說話。
荊昭攔在門口:“去報官?告誰?你有什麼證據?”
“除了胡玉榮,偌大的京城再找不出第二個和我們店有仇的人了。”
木冬在一旁默默開口:“有第二個。”
衆人吃驚,直愣愣地等木冬說出那人的名字。
“已經被流放了。”
荊昭冷笑:“木冬,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去說書,在玉妝閣真是屈才了。”
“好了,我帶福澤去報官,你們先别收拾,一切等我回來再說,也别讓任何人進到店裡。”
木冬:“店主,我也同你去吧,府衙中有我相熟之人。”
三人一同去了府衙,一路上,因為福澤在,木冬也不好開口問荊昭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着官差吊兒郎當的樣子,福澤怒火中燒:“我們店鋪遭了賊,不知損失了多少财物,你們難道不應該現在就随我們回去嗎?”
官差靠在椅子上,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滿不在乎地說道:“每天報官的人那麼多,難道我們都要一一去看?行了,我已經記下了,你們回去吧。”
福澤還要說什麼,被荊昭攔下了,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官差大哥,你是新來的吧?”
“怎麼?看不起新來的?”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你要不找其他人來,他們認識我,或者勞煩你去說一下,我是玉妝閣的店主,我姓荊。”
官差看她不像是騙人的,懶散地答應她去找别人過來。
福澤:“店主,你看他那個樣子,就不是能做事的人。”
“哎呀,荊店主,什麼風把你給刮過來了。”
一旁的官差看到捕頭對着眼前來報案的女子點頭哈腰的,一下子慌了神。
荊昭瞥見他的不自在,開口:“店裡遭了賊。”
“還不趕緊派人和荊店主回去看看。”
“是是是,我馬上去。”
荊昭帶着兩個差役回了玉妝閣,店内衆人看到她回來,紛紛出門迎接。
“官差大哥,就麻煩你們了。”
兩個官差得到上頭的指使,務必盡快探破此案。
一炷香的時間後,兩個官差對視一眼,和荊昭告别,回了府衙。
“他們隻怕是就算查到兇手是誰,也不敢去上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