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昭隻把昨日的徐江行當作她人生中一個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早上依舊活力滿滿地開門營業。
上午店裡人不多,她正百無聊賴地嗑瓜子。
要是再來杯奶茶就好了。
“小姐,官差來了。”
不會是徐江行惱羞成怒報官了吧?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吧?
荊昭扔下瓜子去了樓下,看到兩個官差,深呼吸後,走了過去。
見荊昭出來,官差立馬迎上來,谄媚道:“荊店主,好消息,此前那樁殺人案真兇已經伏法,就是那男子的發妻,來店裡污蔑你的那個女子也被我們抓起來了。”
荊昭疑惑,這群光吃不動的人居然也能破案。
她拿出一個錢袋子,塞到說話之人的手裡:“辛苦各位跑一趟了,這些是我請大夥吃酒的。”
那人感受着錢袋子的重量,和另一人對視一眼:“多謝荊店主了,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目送兩人離開,荊昭心裡的一個石頭也落地了。
自從孟聽川被流放後,和他籌謀陷害自己的那個女子每日都來店裡,不說話也不離開,木冬一趕人,她就扯着衣服污蔑他,屬實難纏。
可不知為何,這幾日卻突然消失了,已經習慣了整日吵吵鬧鬧的,一下安靜下來,還突然不習慣。
“昭兒最近總算有空回來陪我吃飯了。”
荊昭給長公主倒酒,舉杯賠禮:“還請長公主莫怪,前些日子行花節分去我不少精力,這才沒能回來,近日無事,我就多回來陪陪您。”
“你生意忙,是好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家裡有錢,不用你那麼累。”
荊昭沒再接話,心不在焉地低頭吃着菜,最終下定決心,問出了心中所想:“二公主,現在如何了?”
這句話是她今日回來的主要目的,二公主是她的摯友,就算冒着長公主大發雷霆的風險,她都要弄清楚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了。
長公主勸她:“不要問了。”
“可是…”
“今天的菜都是聖上禦賜的廚子做的,小姐可要好好嘗嘗。”
荊昭不敢置信地看向長公主,一言不發,仿佛在質問她為何會同意送二公主去和親。
“我查過了,那個地方,有去無回,你為何如此狠心。”
“荊小姐不得無禮。”
荊昭起身,行禮告退,她走得決絕,沒有絲毫留戀,在二公主被送出去的那一刻開始,她覺得長公主變了。
不是變了,或許是一開始就如此,荊昭安慰自己。
“什麼?為何突然要關店,是出什麼事了?”
衆人圍着荊昭,她卻隻說關店,不說原因,說完後便要催促衆人回家去。
木冬急了,去找徐望山。
“母親,你們說了什麼?她回去後就要閉店。”
長公主沒想到荊昭竟為了二公主的事做到如此地步。
“我無法告訴她事情真相,沒要到她如此執着。”
“你就任由她如此胡來嗎?母親,你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
徐望山的話如同刀紮在長公主心上,她為了亡夫,獨自一人撐到現在,遭受多少罵名,也毫不在乎。
“你去和她說清楚吧。”
到了玉妝閣,發現荊昭已經不見了。
徐望山扶額歎氣:他現在是既當爹又當娘,兩個孩子還總是讓他操心。
得知荊昭突然走了的消息天色已晚了,徐江行嘴上說着與他無關,心裡卻急得很。
“大哥,不會又被歹人擄走了吧?”
看着不太聰明的弟弟,徐望山不想講話。
哪有那麼多歹人?
荊昭來到徐江行的府邸,春華見到她,欣喜萬分:“我讓廚房做些你愛吃的糕點,晚上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去做。”
荊昭搖搖頭,看起來很低落:“春華姐姐,你知道徐江行什麼時候回來嗎?”
“我讓人去找了,你别急。”
春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荊昭的樣子,就滿眼心疼。
“姐,你找公子何事?”秋實從外面回來,看到荊昭,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荊…荊店主,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
春華掐了自家弟弟一下,低聲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嘶,疼。”秋實也看出了荊昭的不對勁,借口走了。
一出徐府,他飛奔到長公主府。
“你怎麼回來了?”
秋實正要說,又想起荊昭今日不聲不響地離去,卻又出現在他家公子府邸,就胡謅了一個借口:“府裡兩個丫鬟打起來了,姐姐管不了,讓我來趕緊找公子公子。”
“打起來了?”徐江行不信,他府裡的丫鬟都是從長公主府帶出來的一直伺候他的,個個品性純良,怎麼會打起來?
看着秋實不容置疑的模樣,徐江行決定回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蛾子:“大哥,我先回去了,有消息你通知我。”
徐江行拆穿秋實:“到底什麼事是不能當着大哥的面說的?”
“回去你就知道了。”
見問不出來,徐江行也不再逼問。
荊昭又被春華各種投食,她都吃怕了:“春華姐姐,我真的吃飽了。”
“這隻是糕點,怎麼會吃飽呢?一會兒就用晚飯了,你還從未吃過院裡廚子做的菜吧,别具一番風味。”
聽到外面有人來,荊昭起身想躲起來,春華安撫道:“定是公子和秋實回來了。”
徐江行出現在院門口,他看到荊昭,愣在原地,突然有一種多年不見的感覺。
“你…怎麼在這兒?”
荊昭故作輕松:“這偌大的京城也隻有你這裡最安全了。”
忽地想起什麼,徐江行沒了一開始的喜悅:“不是說日後就是陌生人了?”
兩人不再說話,秋實沒有眼色地開口了:“公子,你今早不是還說想荊店主了,方才你還說我騙你,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傷心。”
春華恨不得把這個弟弟按進土裡:“公子,我去廚房看看,今日我還說讓荊店主好好嘗嘗我們廚房的菜呢。”
說完,就拽着秋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