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不敢上前,生怕荷娘做出傻事。
“你若是不想看見我,那我就離開玉妝閣。”
看着亂成一鍋粥的後院,荊昭閉上眼睛,很想什麼都不管,此刻,後悔穿越的心達到頂峰。
她吼了一聲:“木冬你能不能閉嘴,不要再添亂了,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後院!”
趕走木冬,荊昭輕聲安慰着荷娘,經過這麼一遭,荷娘也疲了,她半躺在院子裡,靠在荊昭身上。
“店主,我騙了你。”
荊昭趁她不注意,抽出一隻手拍了拍自己:辛苦了荊昭。
也不怕荷娘說出更炸裂的事了,畢竟現在已經夠亂了。
“你先别說,我們可以去屋子裡嗎,我腿麻了。”
荷娘急忙起來,一臉歉意:“我給你揉揉吧。”
她扶着荊昭進了東廂房,兩人坐下,荊昭錘着腿,聽她說起自己的故事。
“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個大雨天,我被兄長趕出門割草,在河邊遇到了一個看起來已經死了的人。我害怕極了,想離開,卻不料摔在地上,把他砸醒了。沒辦法,我隻能把他拖去破廟,用他的玉佩去村醫那裡換了藥。”
荊昭聽得入迷,荷娘卻不說了。
“繼續說啊。”
“店主,外面有人找。”
她出去警告衆人:“不是什麼塌天的事就别打擾我。”
衆人面面相觑,店主變臉真快。
等她回來,荷娘繼續說道:“為此我還因為沒有割回草被兄長打罵。”
荊昭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荷娘卻笑笑:“我沒事的。我每日都去看他,有一日被家人騙去縣裡,就沒去找他。第二天去破廟一看,他已經不見了。我去找村醫卻不料被兄長跟蹤,這事就被我父母知曉了。他們逼迫我嫁給縣裡的老爺當妾,我不願意,就把鎖在家裡。”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把房子燒了,他們都死了,村裡人也以為我也死了,我把他們綁在屋裡,看着他們被活活燒死。”
荊昭覺得她才是真正的内心強大。
一想到過去的事,她就恨不得把他們從地府揪出來千刀萬剮。
荊昭輕聲說道:“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
荊昭哈哈大笑:“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
“你是怎麼認出木冬就是你曾經救過的那個男子。”
“我有一個木钗,是我七歲時母親送給我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現在想想,估計就是遇到他的那個時候掉了,被他撿到了。”
荷娘歎了一口氣,眼神幽怨,她看着窗戶外面的樟樹,突然笑出了聲:“若不是他,我或許活不到現在。”
忽然,門被推開了,屋内的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荊昭:“你這是?”
逆着光,看不清木冬的臉,隻聽到清了清嗓子,随即又铿锵有力地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荊昭覺得此時此刻她不應該在這裡,趁人不注意,她起身就要走,卻被門口的人擋住:“店主,你去哪裡?”
“我去籌備上新的事,你們聊。”
離開時,還貼心地把木冬推進屋裡,關上門。
屋内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先開口。
片刻後,荷娘語氣柔和地說道:“不需要你負責,我現在過得很好,自己能賺錢還有地方,店主對我也很好,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木冬一愣,心裡急得要命,卻說不出一句反駁她的話。
得不到木冬的回應,荷娘就要離開,木冬下班抓住她的手。
荷娘回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若是需要,可以來找我。”
她抽出自己的手,眼睛緩緩垂下,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看着荷娘離去,木冬給了自己一巴掌:“為什麼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
荷娘走了,就像他當初離開那個破廟一樣,悄無聲息的。
“她到底去哪裡了?”木冬一拳錘在桌子上,桌面出現了一條裂縫。
“哎呀呀,我的桌子啊,你賠我桌子!”
木冬一把抓過還在心疼桌子的男人,咬着牙說道:“你告訴我她去哪裡了,我賠你十個桌子。”
男人用力地想掙脫:“我真不知道啊,要不你去問問公子?或許他知道。”
“嗯。”
被松開的男人看着遠去的背影,在後面大喊:“記得賠我桌子!”
徐望山正與人喝茶,聽小厮來報,他微微一笑:“你告訴他,就說我不在京城,過幾日才能回來。”
得知徐望山不在京城,木冬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玉妝閣。
玉妝閣衆人也都知曉了他與荷娘的愛恨情仇,紛紛躲着他,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荷娘再不回來,木冬就快把自己餓死了。”
“你說,人是先餓死還是先渴死啊?”
“不知道,不過根據現在這種情形,你很快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