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看着發脾氣氣紅了臉的夫君,起身扶起他的胳膊:“好了,女大不由娘,她想出去就讓她去看看,吃了虧就回來了。再說了,你看看你為她尋的夫家,那是什麼人家啊?偷奸耍滑,也就你能看得上了,你若是喜歡,你就去嫁給他,别把我女兒往火坑裡推。”
“你這人,我也是才知道,萬家騙了我,我怎麼會讓女兒再嫁去他家?你疼她,難道我就不疼愛她?”
沒等任夫人開口,老任繼續說道:“哼,若不是六子看見那馬車,這兩人就吃土去吧,還闖蕩江湖呢,别以為我不知道江行那小子為何突然問我要那麼多錢。”
任夫人的語氣也軟了下來:“那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理?”
“該送哪送哪。”
“他倆的東西呢?要不讓人給他們送回去吧,兩個孩子出門在外,好歹有點銀錢傍身。”
“既然在我的手裡,就是我的東西了。也能讓她清楚,可沒人像她一樣身揣千兩闖蕩江湖的。”
有了馬,兩人的進程就快了很多。
這次,二人謹慎許多,進城後沒直接去客棧,而是找了幾個還開張的鋪子和路上的百姓詢問一番。
任南風倒是想通了:“咱倆除了馬,身無分文,再遇到黑店,他們也沒能拿走的東西了。”
任南風握着手中的劍,漫不經心道:“多謝啊,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用你當掉自己的玉佩。”
“一個玉佩而已,多的是。”
吃飽喝足,兩人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荊昭看着華麗的舞蹈,覺着這裡的酒太醉人了,她起身,想出去走走。
上面的王後見狀,急忙派身邊的宮人跟了過去。
“公主,您慢點走。”
她擡起頭,看着天上亮晶晶的星星,嘀咕着:“你說,這裡的星星好像比京城的星星更亮一點,是嗎?”
“回公主,奴婢不知。”
沒得到答案,荊昭也不在意,她自顧自地往前走着,看着滿目奢華,忽然覺得自己做得那些事都很幼稚,就連京城,她所以為的中心,也不過是一個封閉起來的巨大的鳥籠。
王後身邊的宮人上前催促道:“外面風大,公主還是回去吧,莫讓娘娘擔心。”
她轉身看向宮人,被公主盯着,宮人低下頭一動不動。
“黑乎乎的,确實沒什麼意思。”
見荊昭回來,王後的心也放到了肚子裡。
自從十年前女兒被仇家擄走再無音信,女兒剛失蹤時,現在的國君還是王子,夫妻二人走南闖北尋找女兒,後來老國王去世,兩人才不得不回來。
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年又一年,都不知出去了多少人,回來時不用開口,她都能知道結果。
直到一年前,出去尋找公主的人說在晉州發現了疑似公主的蹤迹。
他們一直追随着來到京城,為了進一步确認,在玉妝閣開張用人之際,派人僞裝後進入,從而确認了荊昭就是十年前丢失的小公主。
王後害怕女兒無法接受,隻得出此下策,擄走荊昭。
見王後一直盯着自己,看着她滿眼的愛意,荊昭也不忍心讓她再度傷心,舉起杯子和她隔空幹杯。
得到了女兒的回應,王後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國王一臉幸福地看向王後,握住她的手,輕聲細語道:“以後女兒再也不會和我們分開了,就算日後她從成婚,就讓驸馬住進宮中。”
“她還小,況且才回來,成婚的事過幾年再說。”
“都聽你的。”
兩人看着坐在下面大口吃着美食的女兒,欣慰地相視一笑。
“玉蘭,你嘗嘗這個。”荊昭夾起一個糕點,就要往一旁宮人的嘴裡塞。
玉蘭連忙雙手捧着接住糕點:“多謝公主。”
看到玉蘭隻是把糕點握住,荊昭催促道:“現在吃,等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玉蘭偷偷擡頭見沒人注意到這裡,在荊昭的掩護下,吃下了手裡的糕點,坐在兩人對面的女子見狀,朝荊昭挑眉。
“公主,和善公主看到了,怎麼辦啊?”玉蘭有些慌了。
“怕什麼?我給你的,有事我自會擔着,再說了我也是公主,她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向我發難吧。”
宴會結束,荊昭走在回寝宮的路上,後面宮人侍衛跟了一行人。
她有點醉了,走路都不太穩,玉蘭擔憂地勸道:“公主醉了,還是坐轎子吧,早點回去歇息。”
荊昭看她一眼,點點頭,她确實走累了。
走了一會兒,轎子忽然停下了,荊昭睜眼,就看到對面的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她有些醉,實在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