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玉妝閣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楚賢看着門口人來人往,還是鼓足勇氣進去了。
“娘子是要看點什麼?現在是一年中活動力度最大的時候。”
“我找荊店主。”
“找店主啊,店主今日不在,要不您改日再來吧。”
楚賢思索片刻,輕聲道:“勞煩幫我帶句話吧,就說是我當初誤會她了,今天來是想賠禮道歉,明日我就離開京城了,提前祝福她和徐公子了。”
“您放心,我一定帶到。”
等到楚賢離開,方才同楚賢說話的售貨娘子立馬找到荷娘說了此事。
荊昭正在總店看賬本,得知荷娘來,很是詫異:“是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方才店裡來了一個娘子,不買東西,偏要找您,得知您不在,就留了幾句話。”
聽完,荊昭也猜到了是誰,楚父當年的事青穗公主同她們說了不少,他為人正直,奈何愛妻如命,這才被賊人鑽了空子。
說起這事時,青穗公主已經釋然了:“我不怪他,我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他的妻子才是他要相守一生的人,倘若我是他,我也會那樣做的。”
可徐望山無法接受,這是母親心中的一根刺,就算已經拔出來了,但是那個傷痕永遠烙在心裡。
荊昭也問過徐望山會不會痛心,他什麼都沒說,隻望着窗外,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了。
一旁的荷娘看到荊昭在愣神,開口問道:“店主在想什麼?”
“一切都是定數。”
從總店出來,荷娘看到了剛從城外回來的木冬,兩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徐江行最近被教頭誇了,晚上在飯桌上喋喋不休地講着自己今日是如何英武,吵得荊昭頭大:“安靜吃飯。”
“不吃了?”
一旁大快朵頤的人停下正在咀嚼的嘴,打量他好幾眼,這人不會要減肥吧?
見她不說話,徐江行以為荊昭都知道了,連忙給自己找補:“都是劉教頭,非拽着我去酒樓的,你也知道的,他力氣大,我掙不開。”
之前就有一次出去吃飯沒告訴荊昭,後來自己說漏了嘴,惹得荊昭好幾天都不和他一起吃飯了。
荊昭低着頭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已經吃過了,還以為偷偷減肥呢。
“嗯,知道了。”
聽着荊昭的語氣還是有些不悅,徐江行試探地給她夾了一筷子牛肉:“這是廚房新做的,嘗嘗,若是喜歡,讓他們日日都做。”
“挺好吃的,要是你能做給我吃的話,那更好了。”
第二天放休,徐江行不用去軍營練武。
大長公主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真要學做菜?你之前不是說過男子不進廚房嗎?”
這才不過多半年,曾經日日吃喝玩樂的兒子如今不僅日日練武,看書,現在都想着要學做菜了。
“以前是以前,她日日吃酒樓的菜,都吃膩了,我雖不能每天都給她做,不過偶爾做做還是沒問題的。”
徐江行已經想着荊昭吃到自己親手做的菜會有多高興了,想到這裡,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飯,就往廚房跑去。
一旁的五嬷嬷露出欣慰的眼神:“二公子真是變了個人。”
看到徐江行來,廚房的人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掌勺的大廚也勸徐江行離開:“二公子,您要是想吃什麼,讓下人吩咐我們就是了,不必親自跑一趟的。”
“誰說我是來吃飯的,我是來學做菜的,你們誰願意當我師傅?”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觑,金尊玉貴的公子居然要學做菜,可就算借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站出來說自己能教啊。
見沒人說話,徐江行隻好自己選了,看着院中的人,他來回踱步,忽地,停在了一個人面前:“就你了。”
張廚子看到眼前出現的黑影,懸着的心終于死了,他戰戰兢兢地擡頭:“公子,我恐怕不能勝任啊。”
徐江行不信:“不能勝任?我母親可就是因為你做菜好吃才求着先皇把你帶出宮的。”
見公子不松口,張廚子隻好答應了,旁邊的人看着他随公子進了廚房,都投來安慰的目光。
看着廚房中的兩個聲音,外面的人小聲議論着:“你們說二公子這次能堅持多久?”
“三天,最多三天,廚房油煙大,二公子養尊處優怎能受得了?”
“我猜二公子明日就不來了。”
其餘人也紛紛贊同第二個人說的話。
廚房裡,張廚子欲哭無淚,小心翼翼介紹着各種廚具和竈台。
大長公主來到廚房時就看到張廚子和徐江行黑着臉站在門口,她怔了一下,快步走到張廚子面前:“你這是怎麼弄的?”
“誰知道那面粉竟然炸了。”徐江行看到母親第一句話并沒有關心自己,有些委屈。
張廚子接過五嬷嬷遞來的濕帕子,邊擦臉邊說:“二公子,我提醒過你了,面粉在火旁邊就是會炸啊,你居然趁我不注意把放面粉的盆子放在爐竈旁邊。”
“徐江行,你别學個做菜把我的廚子炸死了。”
得知徐江行出事的消息,荊昭也是連忙回了長公主府,看到徐江行已經收拾幹淨了,她眼底滿是擔憂:“怎麼會被炸了呢?”
徐江行想瞞着她:“誰這麼快就去你跟前嚼舌根子了?”
“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