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家的兩個公子,名聲可謂是兩個極端。
大公子徐望山十六歲帶兵,便平定了擾亂西境數十年的外敵,斬殺了西淵數名大将,緻使西淵再無起兵的可能。
老二徐江行,誰見了誰頭疼,就連三五歲的小孩聽到他的名字都要大哭不已。
他兩歲時砍了皇祖父最心愛的桃樹,五歲跌入湖中差點把自己淹死,七歲時追着宮人滿宮跑,誰若是跑慢了,定會被他抓住聽自己讀話本,不盡心不停,最短是一次是讀了五個時辰,宮人起身後直接暈倒了。
說起徐江行,京中人人避之不及,就連他十三歲時多看了一個女子一眼,那女子連夜去了親戚家,直到徐江行成婚,才回來。
徐望山可不一樣了,沒有哪個大臣不想把自家女兒嫁給他,就連沒有女兒的,也想着把自己的侄女外甥女嫁過去。
看着滿滿一桌的請帖,長公主頗為頭疼:“這些都是想和你結識的。”
“母親,當今聖上多疑,若我每家都去,豈不是落了把柄。”
一旁的徐江行悠閑地吃着水果,漫不經心道:“你如今已是功高蓋主,就算你不主動,陛下也定會做些什麼。”
說完,他坐起來,看了大哥一眼,說道:“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京中人人都懼我,從前我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現在看來,背後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長公主聽完徐江行的話,眼裡唰的一下就亮了,但轉瞬即逝。
徐望山還是去了一個大臣的宴席上。
“徐将軍,可算是把您盼來了,這次大敗西淵,我們真是揚眉吐氣啊。”
聽着周圍各種馬屁聲,徐望山皺眉,視線卻不受控制地望向别處。
身邊的官員都是人精,一下就察覺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其中一個試探地問道:“将軍是在什麼?”
收回視線,徐望山冷着眼掃了身邊的人一圈:“我還有事,先走了。”
“唉,這,怎麼走了?”
衆官員看到徐望山離開,視線齊刷刷地落到了徐望山剛剛看過去的方向,衆人面面相觑:那也沒人啊。
已經離開的人出現在牆角,冷冷地盯着方才的地方,和身後都人說道:“我不過是随意看了一眼,這群人就像發覺了什麼一樣。”
回到家中,徐江行正打算出門,便看到自家大哥臉色沉重,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努力貼緊牆壁想不被發現。
“站住。”
早知道就早點出門了。
徐江行用拳頭捶了捶牆,低着頭挪到徐望山跟前,聲音蔫蔫的:“大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些日子你别出去了。”
聽到自己沒有自由,徐江行有些急了:“為何?我最近也沒做什麼啊。”
徐望山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一把拎起回憶着最近所作所為的徐江行,回了府。
“哎哎哎,幹什麼啊?”
這人怎麼出去一趟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看到徐江行狐疑的目光,徐望山端起茶杯不理他。
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出去?
見沒人攔着自己,大哥也沒注意到這邊,徐江行踮起腳準備跑路,剛走到門口就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吓到了。
“大哥!”
“送他回去。”
長公主正要進宮,便看到自家小兒子怒氣沖沖朝這邊走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護衛,好像是老大身邊的人。
“長公主,将軍說了不能讓二公子出門。”
徐江行還沒開口,就聽到身後傳來讓人生氣的聲音。
“正好我要進宮,江行随我一同去吧。”
被帶出門的徐江行仰着頭正要走,便被一隻手抓住了領子:“你要去哪啊?”
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嚴加看管的徐江行做賊似的看了看身後,說道:“去找周聞柳啊,他還等着我呢。”說完,就要掙脫開。
長公主示意小厮把徐江行送到馬車上:“我可沒說你跟着我就能出去了。”
一路上,徐江行都黑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江行這是怎麼了,瞧着不開心呢。”徐妃讓婢女拿出一個盒子,給了徐江行,“這是我父親從東海拿回來的你拿着去玩。”
沉浸在悲傷中的徐江行眼裡看不到任何東西,悻悻道:“我又不是女孩子,要這些做什麼?”
徐妃和長公主對視一眼,偷摸笑着:“你這孩子,以後送給心儀之人,她定會開心的。”
說起這個,徐江行便更生氣了,若不是背後的人,他在京中還會如此人人避之不及。
見徐江行不說話,徐妃也想到這些年京中對徐江行的議論,徐妃連忙換了話題:“過幾日就是陛下的生辰了,皇後身子不适,今年由我來操辦。”
“皇後的身體這麼多年了,也看了不少大夫,如今也能用藥穩着。”
二人對視一眼,長公主正要開口,就聽徐江行說道:“我去找表兄。”
目送他離開,徐妃也屏退了宮人:“太醫院都是皇上的人,我們得想辦法,讓皇後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