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那人又開口問。

借着彩繪玫瑰花窗投下來的光，祁執看清了他的臉。

——還真是見過。

算上論壇那張偷拍照，祁執已經是第二次看見裴禮這張臉了。

不過醫務室那次裴禮昏迷成那樣，應該也沒看見他的臉吧。

害怕跟他扯上關系，祁執搖頭否認：“沒見過。”

“是嗎？”裴禮沉吟幾秒，眼底有些許困惑，“那我為什麼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他這樣說着，像是抵抗不住吸引一般，又埋下了頭，鼻尖緩緩地靠近祁執的脖子，由輕到重地抵了上去。

高挺的鼻尖陷入軟肉，細細密密的呼吸噴灑在祁執的皮膚上，刺激得人發癢。

“真的好香。”他又歎息道。

祁執想要躲開，身體剛一動，整個人就被摟進了一個懷抱裡。

裴禮臂展長，很輕松地就将祁執抱了個嚴嚴實實。他像個被肉骨頭迷得失去自主意識的小狗一樣，隻知道一個勁地往祁執的肩頸處蹭。

“好想咬你一口。”裴禮道，說完才想起來詢問祁執的意見，禮貌地補上一句，“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祁執下意識就要去護住自己的脖子，手往後胡亂搭的時候卻碰到了裴禮的臉頰。

裴禮順勢抓住他的手，湊近鼻尖聞了聞。

“這裡也很香，那咬這裡可以嗎？”

“不可以！”祁執想要收回手，力氣卻遠不及對方，努力了半天連扯都沒扯動一下。

“為什麼？”裴禮聲音有些委屈。

哪有什麼為什麼！

正常人哪裡有會突然問别人能不能咬對方一下啊，很奇怪好不好。

祁執扯了個理由：“我怕疼。”

“那好吧。”裴禮接受了這個說法。

祁執剛要松口氣，想讓裴禮放開自己。

肩頸處卻忽的傳來一陣濕濡的涼意，粗粝的觸感從細嫩的皮膚上劃過，掠起一陣陣顫意。

柔軟的舌尖順着他的脖子往上，落在了耳垂邊上。

下一秒，祁執的耳垂被人含住，陷入一片濕潤中。

“你在幹什麼。”祁執難以置信地問，因為驚吓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裴禮動作一頓，困惑地側過頭與祁執對視，桃花眼無辜地眨了眨：“這樣不疼啊。”

不疼是不疼……

可是哪裡有這樣的。

祁執難堪得紅了臉，用力想從裴禮懷中掙脫開。

這回裴禮沒繼續锢着他，松了力道，讓他逃開了。

“你在二樓繞了很多圈，”裴禮松開他之後，整個人似乎就恢複了正常，看不出半點剛才貼着吸人小狗模樣，“要做什麼事情嗎？”

祁執：“你怎麼知道？”

裴禮指了指天花吊頂的方向，解釋道：“有監控。”

祁執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一個正閃爍着紅燈的監控攝像頭。

那他剛才找了半天找不到路的蠢樣子都被人看到了嗎。

不對，比起這個……

祁執艱難開口：“那我們剛剛……”

不是都被人看見了。

裴禮又笑了起來，他像是被祁執的反應可愛到不行，彎下腰又想要湊過來。

祁執這次反應很快，飛速地後退一步躲了開來，擡手遮住了自己的脖子。

裴禮直起腰，面露惋惜。

“其他人看不到，監控的權限隻有我有。”他道，“所以，不用擔心。”

“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你剛才那副可口的樣子。”

祁執：“……”

祁執不太想留下來繼續和他溝通了，扭過頭便走。

腳步聲很快跟上來，裴禮也不說話，就跟在祁執的身後，祁執往哪邊兒走，他就跟着往那邊走。

祁執餘光注意到他指尖在不斷地盤弄着一枚扣子，偶爾抛起又接住。

他努力看清，那就是一枚學校制服的袖扣。

不會是他上次在醫務室被扯下的那枚吧？

祁執想起自己那套因為缺了一枚袖扣就再也沒穿過的制服。

裴禮注意到他的視線，拇指和食指捏着，将袖扣遞給他：“在看這個？”

祁執沒接。

裴禮：“不知道是誰的袖扣，突然出現在我手裡的，喜歡就送你了。”

祁執擺手：“不用了，謝謝。”

“你好有禮貌。”裴禮彎起唇笑，誇他，“好乖。”

“……”

祁執隻想快點遠離他。

他加快了腳步，在七拐八彎的樓層裡又胡亂繞了一通，還是沒能找到方向。

裴禮全程寸步不離地跟着。

他腿長，步距也大。

祁執快步走把自己累了個半死，扭頭一看裴禮還是那副輕松閑散的模樣，終于投降：“你知道樓梯在哪兒嗎？”

裴禮微愣，沒想到他繞來繞去半天就是在找下去的樓梯，反應過來後他又笑了起來。

祁執被他笑得小臉臊紅。

他抿起唇，黑發間隙露出的耳朵尖尖也變得通紅。

裴禮擡手碰了碰他的耳朵尖。

“這樣，你讓我咬一下，我就帶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