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總司的突進快如電閃,打刀劃出一道殘影。
雪之呼吸賦予的速度,讓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風中的雪片。
然而藥研身形倏然後仰,動作簡潔高效,短刀借勢上撩,刀刃擦過日輪刀側鋒,火星迸濺間以高于人類的打擊将總司的攻勢引偏。
呼吸法确實大大加強了總司的力量和速度,但是孩童的力量本就遜色,即使加強,也遠遠比不上刀劍付喪神。
純粹的身體素質差距,并非技巧可以輕易彌補。
刀鋒相觸的瞬間,藥研借力旋身,如同精确的機械,短刀如閃電般刺向總司肋下空門,卻被總司以刀柄末端精準格擋,金屬撞擊聲在森林深處内炸響,震得落葉簌簌而下。
不愧是‘幕末天劍’……
藥研神色凝重,不敢有絲毫大意,後躍避開總司追擊的橫掃,足尖點地時已繞至一棵巨樹之後,利用環境是戰鬥的本能。
總司的刀光如影随形,寒光閃過,巨樹應聲而裂!
借助飛舞的木屑,藥研快速輾轉閃避,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殘影,一齊向總司攻去。
付喪神的速度發揮到極緻,試圖以幻影迷惑。
總司屏氣凝神,雪之呼吸的冰冷氣息流轉全身,優秀的動态視力和直覺讓藥研的行迹在總司眼中一覽無餘。
雪之呼吸,二之型,凜霜輪舞。
總司手腕翻轉,日輪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大幅度回旋擊碎數道幻影,冰冷的刀鋒精準捕捉到真身——刀背輕輕擦過藥研的脖頸,留下一道淺痕。
點到即止,勝負已分。
森林重歸寂靜,唯有樹葉沙沙作響。
藥研凝視刀身上映出的陰影,冰涼的觸感仿佛還留在頸側,低聲道:“您的劍,像落櫻——美到讓人甘願被斬落。”
那是緻命的優雅,是轉瞬即逝的絕景。
“見過我的刀法的人都這麼說。”總司高興的收起日輪刀,孩童的臉上滿是得意,“雖然新選組更注重實用性,但我可是難得的把美觀和實用結合到一起了哦?”
這是屬于天才劍士的驕傲。
“和泉守兼定也經常說這句話。”藥研輕輕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露出了笑容。
提及故人,沖淡了些許沉重。
“土方先生的刀?藥研,有空的時候,多給我講講你認識的他們吧,我很好奇哦。”
關于那些刀劍的“未來”,總司充滿探知的渴望。
總司仔細感受着契約另一端傳來的平穩的情緒,松了口氣,看來戰鬥确實有效。
他樂觀的拉起藥研的手,“走吧,現在先去見見那個孩子,然後好好訓練他一番。畢竟好不容易從鬼的嘴裡救下了他,可不能讓他随随便便死了。”
藥研的目光落在二人重疊交叉的手上,感受着身前之人掌心溫熱的溫度,低低應了一聲。
他當然還沒從總司注定早逝的命運中走出來,但是既然大将不想讓他擔心,那麼藥研裝也會裝出個樣子來。
守護主君的心情,也包括守護主君希望他保持的“平靜”。
況且,這并不是死局。
假如真的到那一天還沒有解決方法,那麼……神隐,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不是嗎?
藥研目光幽深晦澀,紫羅蘭色的眼眸深處,燃燒着扭曲的火焰。
麟泷作為鬼殺隊的培育師,眼光果然毒辣,他看人從未走眼。
義勇的天賦雖然比不上總司,卻也足夠在凡衆中脫穎而出。
那份堅韌與對水之呼吸的領悟力,已屬難得。
隻不過,那晚還是在義勇心裡留下了過深的陰影,對力量的渴望與對鬼的恐懼交織,平日裡的訓練程度連锖兔都看不下去,狠狠地責罵了義勇一番。
充滿男子氣概的少年無法容忍這種近乎自毀的拼命。
被訓哭的義勇可憐兮兮的找到總司哭訴。
深藍色的眼眸含着淚水,像隻被雨淋濕的小狗。
總司當然也覺得義勇對自己太狠了,但是溺愛小孩子的總司從不會多說什麼,隻是加大了購買金平糖的頻率。
甜食,是他能給予的最直接的安慰。
所以每次義勇和锖兔吵架完之後,義勇都會跑到總司這裡撒嬌。
總司身邊仿佛有種令人安心的魔力。
明明從外貌上看,總司比義勇年幼的多,但是當他們三人站在一起時,任何人都會覺得總司才是最年長的那個。
那份超越年齡的沉穩與包容感,是曆經風霜的靈魂沉澱。
閑暇之時,锖兔最鬧騰,少年人的活力仿佛永不枯竭。
每次锖兔想出什麼點子,都會拉上總司義勇一起,無論是掏鳥窩還是嘗試新奇的劍技組合。
當然,锖兔與義勇也因此總是被麟泷抓個正着,然後吊在樹上接受懲罰,培育師對弟子的安全底線從不放松。
每當這時,不知為何總能提前開溜的總司就會慢悠悠的在無能狂怒的锖兔身前轉來轉去,孩童的臉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氣得锖兔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