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瘋了嗎!”
身穿白色羽織的锖兔終于趕到,目睹此景大驚失色。
“我不過是将那些人護送到安全處,你們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一點男子漢的樣子都沒有!”
“無妨……通過呼吸……可以止血……唔。”
失血過多讓總司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搖晃。
“别逞強了!義勇!你還愣着幹什麼?快搭把手!”
锖兔急吼。
義勇悲痛地擡起頭,“锖兔……藥研他已經……诶?”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剛剛渾身遍布可怖傷口、氣息奄奄的藥研,此刻不僅全身傷口消失無蹤,連衣物也恢複了完整潔淨!
義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锖兔抱起昏迷的藥研,眉頭緊鎖,“奇怪,身上沒有傷口……是太疲憊了嗎?山裡的鬼都是你們解決的吧?真是的,逞強可不是男子漢該做的事啊!”
義勇沉默不語,僵硬地攙扶着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格外虛弱的總司,跟在絮絮叨叨的锖兔身後,抵達了集合點。
白衣巫女朝他們微笑。
“我的名字是産物敷天音,現任鬼殺隊主公的妻子,很高興看到各位平安歸來,鑒于所有的惡鬼都被斬殺殆盡,所以這次考核提前結束。首先我們會将隊服……”
“開什麼玩笑,老子可是差點死了啊,就這麼想糊弄了事?我可是聽說進了鬼殺隊能賺大錢才來的!”
一個手臂淌血、面色猙獰的男人粗暴地揪住天音的頭發。
這粗暴的動作讓天音痛得蹙眉,但她依然維持着儀态緻歉:“非常抱歉……稍後‘隐’的成員會為各位治療傷勢,并奉上應有的補償……”
锖兔厭惡地盯着眼前這恃強淩弱的醜态,他跨前一步,肩膀緊繃,右手已下意識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準備好好教訓這個毫無男子氣概的懦夫。
“夠了。”
一個輕飄飄卻帶着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響起。
衆人仿佛瞬間墜入冰窖,原本喧鬧的場地驟然變得死寂。
總司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無機質的眸子,如同冰冷的玻璃珠,靜靜地、毫無波瀾地鎖定了那個鬧事的男人。
“鬼……鬼啊——!” 男人被這非人的目光刺得渾身篩糠般顫抖,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驚恐萬狀地尖叫着,身形狼狽地消失在紫藤花林的陰影裡。
“嘁,簡直侮辱了‘男人’這個稱呼。”
锖兔最鄙夷的就是這等欺軟怕硬之徒,他冷哼一聲,松開了握刀的手。
場上的其他劍士隻覺一股刺骨的寒意與危險氣息彌漫開來,雖不明那男人為何如此恐懼,但一個共識已然形成:那個漂亮的好似天仙一般的孩童,絕對招惹不得。
“請繼續吧,天音夫人。”
“感謝您及時解圍,沖田君。”天音低聲緻謝,整理了一下微亂的發鬓。
總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重新阖上雙眸養神。
“……今天,各位可以在此挑選鍛造日輪刀所需的玉剛。但鍛刀需耗時十至十五日。在此之前……”天音輕輕拍了兩下手。
一陣密集的振翅聲由遠及近。
一隻隻漆黑的鎹鴉接連落下,精準地停在了通過考核的劍士們胳膊上。
總司睜開眼,側頭看向自己肩上的不速之客。
一隻漆黑的烏鴉也歪着腦袋,用豆子般的眼睛與他對視。
“請多多指教了,‘理心’。”
“嘎!” 鎹鴉像是認可般點了點頭,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用喙輕輕梳理了一下翅膀。
“接下來,請從這邊選擇玉剛吧。”天音輕輕揭開了覆蓋在長桌上的深紫色絨布,露出了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玉剛。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總司。
經曆剛才那一幕,無形中讓他成為衆人的焦點。
總司也毫無懼色地走到桌前。
他閉上雙眼,伸出手,熟練地調動起體内的靈力,同時調整着呼吸法的節奏進行感知。
指尖在微涼的礦石表面緩緩掠過,靈力如絲線般探入,感受着每一塊玉剛内部與自身力量的共鳴。
“就這塊了。”
他精準地選中了那顆在靈力與呼吸法雙重感應下,與他最為契合、最能承受其力量的玉剛。
這個玉剛鍛造出來的刀,一定會非常漂亮吧。
既然如此,得起個相配的名字才行。
他的呼吸法是雪之呼吸,那刀的名字就叫做……
“雪丸,它的名字是雪丸。”
“是,請您放心。鍛刀完成後,會第一時間送至麟泷先生的居所。”
總司微微颔首。
待義勇和锖兔也挑選完畢,他開口道:“走吧。耽擱這麼久,麟泷先生該擔心得念叨我們了吧?”
想到嚴厲卻慈愛的師傅可能闆着臉守在門前,锖兔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又溫暖的笑意,“是啊。”
走出藤襲山的結界範圍,踏上毫無遮蔽的山路時,義勇猛地拽住了總司的手臂,力道之大讓本就虛弱的總司微微一晃。
義勇深藍色的眼眸緊緊盯着總司,聲音低沉而直接地發問,帶着不容回避的執着和深埋心底的疑慮:
“總司,告訴我,藥研……他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