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卻在眨眼間恢複如初——不僅僅是傷勢,就連衣服和武器都變得完好無損!這即便是鬼也說不過去吧?況且锖兔在前面沒有發現,每個人都有的鎹鴉,隻有藥研沒有。更奇怪的是,當我替藥研挑選玉剛時,天音夫人卻說藥研不需要。”
義勇低吼,聲音裡壓抑着強烈的不安與困惑:“藥研……他到底是什麼?”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問出來呢。”
總司眨了眨眼,蒼白的小臉上浮現一絲狡黠,“義勇也成長了不少嘛,要不要猜猜看?”
“喂!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
锖兔立刻警覺起來,他對總司這種表情實在是“敬謝不敏”。
在狹霧山時,每當總司露出這種神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黴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總司虛弱地咳了兩聲,大量失血對這副年僅九歲的身體負擔太重了,“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不如就讓你們親眼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吧。”
就當做是感謝你們付出的真心了。
“什麼意思?”
锖兔和義勇目光同時一凜。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異變陡生!
锖兔抱着昏迷的藥研就地翻滾,險險躲過一道直取其頭顱的淩厲殺招。
義勇則眼疾手快地撈起身體虛弱的總司,猛地躍起,堪堪避開一把橫掃而來的巨大太刀。
漆黑的、散發着不祥氣息的怪物,自翻湧的黑霧中緩緩顯露出猙獰的真身。
锖兔和義勇的瞳孔驟然收縮,震驚失聲:“這是什麼鬼東西?!”(×2)
“果然……”總司低聲喃喃,聲音帶着失血後的沙啞,“現在的我失血過多,戰力大減,唯一的刀劍男士藥研藤四郎又陷入昏迷……所以,如果想殺我,現在确實是絕佳的時機。”
這個時代存在時間溯行軍的猜想,已被證實。
果然啊,之前在路上的感覺不是錯覺。
那次沒有襲擊,是因為沒有把握嗎?
故意用血液補充靈力引蛇出洞,總算沒有白費。
總司的目光變得冰冷銳利。
時間溯行軍出現了,那刀劍男士還會遠嗎?時之政府……為何遲遲不來接觸他?他們究竟在盤算什麼?
疑問太多了,需要逐一驗證。
既然時間溯行軍不惜現身也要殺他,就證明在這個時代,“沖田總司”已然成為足以影響曆史的關鍵人物。
以他目前所為推斷,恐怕隻有“鬼王之死”才具備這等分量。
因此,沖田總司與鬼舞辻無慘的會面,是曆史的必然。
對此刻身處曆史洪流中的他而言,僅僅推斷出這一點,就足以規劃許多事情。
接下來,就驗證未來的他是否真的成為了審神者吧。
若為真,則意味着斑紋的緻命缺陷已被克服——否則注定早夭的他,絕無可能擔任審神者。
親眼目睹主人死亡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雖然有的刀,連目睹的機會都沒有……
總司在心底開了個地獄玩笑。
倘若斑紋問題得以解決,那他未來的許多計劃都可以變更了。
原本他打算獨自一人殺入鬼王巢穴,若大家都能安全開啟斑紋,或許就能并肩作戰,一同讨伐鬼王。
若斑紋問題依舊無解……那麼,在二十五歲走向終點的,隻需要他這個失去存在理由的亡魂便足夠。
抱歉了,锖兔,義勇,正因為你們是重要的的同伴,所以才不能讓你們走向那絕望的末路。
然而,直到锖兔和義勇如切瓜砍菜般,将突然出現的時間溯行軍盡數斬殺幹淨,也未見任何刀劍男士現身相助。
連這裡被時間溯行軍入侵都未能察覺嗎……真是廢物啊,時之政府。
不過時間溯行軍是主動侵入,而時之政府是被動反擊,在目前曆史沒有大的改變的情況下,沒有反應過來應該也是合理的吧?
說不清心中翻湧的是慶幸還是失落,被兩人好好護在戰場之外的總司輕輕拍了拍手:“厲害厲害~不過我們都掌握了‘全集中·常中’,這種程度的敵人根本不在話下嘛~”
“現在,”義勇惡狠狠地站到總司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一字一頓,“你該給我們好好解釋了吧,總、司。”
“沒錯!”锖兔松開又握緊拳頭,若非顧及總司虛弱不堪、藥研昏迷未醒,他真想一拳揍過去。
對他而言,總司和義勇如同親弟弟,正因如此,他更無法容忍他們隐瞞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
“這些莫名其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為什麼要來殺你?”
“别生氣啊,我正要跟你們解釋呢。”
若是可能,總司絕不願将無關之人卷入這場本不該由他們背負的戰争。
即便知曉真相,又能如何?
身處曆史中的他們隻能徒增煩惱罷了。
然而,義勇那飽含擔憂的質問,卻如利錐般刺穿了總司的心防。
被兩顆如此赤誠的心相待,他又怎能繼續無動于衷?
告訴他們吧——心底的聲音在催促——難道還能繼續欺瞞下去?你難道真的忍心讓他們眼中再蒙上失望的陰霾?
那就……坦白吧。
總司斟酌着字句,将時之政府的存在、刀劍男士的使命、時間溯行軍的威脅,以及他基于現狀所做的一些關鍵推測,挑挑揀揀地告知了锖兔和義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