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表開朗,行事大咧咧的近藤先生不一樣。
這個孩子年紀輕輕卻沉穩冷靜,有種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淡定。
明明年歲尚小,卻要背負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還一直管理的井井有條,并讓手下心悅誠服。
真是了不得啊。
總司挺直了腰背。
即使他對于耀哉讓孩子參與這種血腥的戰場的做法不認同,也不妨礙總司尊重耀哉。
“那麼,”産屋敷耀哉微微颔首,“現在,柱合會議正式開始。”
“首先,恭喜柱又多了一名,我就知道我不會等您太久的,雪柱。”
産屋敷耀哉鄭重地向總司行了一禮。
“我也有必須殺死鬼王的原因,我們各取所需而已。醜話說在前面,我可不會叫你主公哦,你是明白的吧?”
即使現在為了殺鬼加入了鬼殺隊,但在總司心裡,他一直都是新選組的一番隊隊長。
三柱因為總司這不客氣的話語皺起了眉頭,但他們都不是沖動的人,隻是靜靜等待主公的解釋。
耀哉點頭,“我明白的,沖田君能夠加入鬼殺隊就已讓我感激不盡。”
一旁的三人,腦袋上的問号幾乎要堆滿庭院,但見主公與雪柱皆無解釋之意,出于對主公的信服,他們也隻能強壓下滿腹困惑。
“現今,鬼殺隊僅有四位柱,即使在千年傳承中亦屬罕見。所以諸位肩頭重擔尤甚。但是黎明将至,優秀劍士必将如雨後春筍般湧現。這黑暗彌留之際,還請諸君……多堅持片刻。”
“啊,包在我身上!”槙壽郎強打起精神,朗聲應道。
“真是悲傷……我等尚可支撐,但是主公大人……”行冥淚流更甚,“柱位空懸,您心力之耗尤巨……請您千萬保重貴體!”
“是啊,主公,殺鬼的任務就華麗的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華麗的斬殺掉他們的!”天元神采飛揚。
“我信你們,我的孩子們。”耀哉清俊的臉上漾開溫柔光輝,那看向衆柱的慈藹目光,全然不似少年,倒如一位寬厚長者。
柱合會議議題,無非老生常談的那幾個:惡鬼出沒區域、鬼舞辻無慘蹤迹、其陰謀動向、下一代的柱、隊内風紀與能力平衡。
得益于“隐”部高效運作,惡鬼源源不斷的被發現,這幾個月來總司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像總司這樣每一次戰鬥都不受傷的可謂是萬中無一);
無慘藏身之處仍如迷霧,但鬼隻有無慘才能轉變,因此鬼殺隊一直嘗試通過惡鬼的轉變推敲無慘的路線,可惜收效甚微;
關于無慘的動向……其所求唯有“不變”,但是千年來,不管是鬼還是鬼殺隊都沒有青色彼岸花的下落,這對鬼殺隊來說是一件好事;
而下一代柱,才是對鬼殺隊最重要的事情。
“我倒是覺得,這一代,說不定會是雙水柱呢。”總司唇角微揚,語帶笃定。
經麟泷師傅與他之手錘煉的锖兔與義勇,總司有這個信心。
耀哉聞言,臉上煥發出驚人的光彩:“這要感念麟泷先生與您的付出。天音告訴我了,此番最終選拔,是您掃清了所有惡鬼。”
“哼!”槙壽郎收起強顔歡笑,語氣轉冷,“所以這一代的風紀也亂透了,連一些能力不足的家夥都混進來了。”
“真是悲傷…這樣子恐怕連第一次殺鬼都會失敗的吧……”
行冥歎息更重。
“我聽說了,這幾個月頻頻出現鬧事的情況,一點都不華麗啊,他們。”
天元眉頭緊鎖。
“他們大部分也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總司語氣淡漠,透着一絲冷酷。
要知道哪怕在新選組,對于犯錯的隊員總司也毫不留情。
“麻煩各位…多擔待些了。”耀哉眼中浮起悲憫。
鬼殺隊的報酬豐厚,有不少人都是為了金錢加入的,死的最多的,也是這種人。
即使初衷是為了金錢,他們也是為了對付惡鬼而死去,把鬼殺隊所有成員當做自己孩子的耀哉心中不可能不苦悶。
“此次柱合會議,到此為止。諸君,半年後再會。”
耀哉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柱合會議半年一聚,然而下一次聚首時,熟悉的面孔總會缺少。
三位柱相繼離去,唯有總司仍伫立原地。
他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總司,還有事嗎?”
耀哉面帶溫和的微笑,誠懇問道,“如果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到的,請說出來吧。”
“是關于炎柱的事情。”
總司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他的心理問題好像很嚴重啊。”
炎柱離去時那疲憊而消沉的神情,再次掠過總司心頭。
耀哉的神色黯淡了幾分,“請随我到屋内詳談吧。我會将所知告知于您,但願您……能有辦法幫助槙壽郎先生。”
屋内。
“所以,您認為是他妻子——煉獄瑠火夫人的病重,讓他如此消沉?”
總司依舊支着下巴,語氣帶着幾分慵懶的探究。
“您……是否還察覺了其他原因?”
耀哉遲疑着反問。
“他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反應可不太對啊。”
總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确認道,“麟泷先生告訴我,煉獄家族和産屋敷家族一樣,也傳續了千年,是吧?”
耀哉颔首。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