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讓第一反應依然是什麼任務需要。
但是轉念一想,要是任務的話,他是能直接動用權限的,能直接把監控連到國家領導人辦公室裡,又怎麼會連個酒吧的都拿不到。
——那就是私用了。
景舜為人剛正不阿,除了在部隊訓練,就是在家裡訓練,完全沒有不良嗜好。
按照景讓和姐姐對他的形容,就是腦子裡隻裝了炮彈,其他啥也沒有。
從他嘴裡聽到“酒吧”這樣的詞,屬于是破天荒了。
景讓問:“你去酒吧了?發生什麼事了?”
“和我沒關系,我們副官的,你大概兩年前在一個聚會上見過一次,那大塊頭,方臉,還記得吧?”
景讓的記憶裡确實有這号人物,點了點頭。
“他和朋友去了朝露酒吧,看上一人,不知道人家名字,也沒拍個照,現在想找找。”
景讓很爽快地應下:“行,我讓裴創幫忙找找監控。男孩還是女孩兒?”
景舜吸了口氣,頓了下:“我沒問,找到直接發我吧,我讓他自己找人。就要那晚11點之前的。”
“好。”景讓拿起手機給裴創發了個消息,完了擡頭,“這種事,你發個消息給我就行,翻牆幹什麼?為啥不下去打招呼啊?”
“本來不打算來的,每次家宴聽他們那堆來來回回的經商之道,我就覺得無聊。所以聽說有任務我立馬就接了。”
景舜啧了聲,坐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目光再度轉向祁宴。
這一次與方才的小插曲不同,他的身份變成了景讓的哥哥。
即便是如此随意的姿勢,還穿着背心,依然透露出了軍官的壓迫感。
“但是我總得來見見這個傳聞中讓我弟閃婚,連問凝都沒有意見的,是什麼個人物。”
祁宴絲毫不避諱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可惜,和大哥的第一面,不是很愉快呢。”
“哦?但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景舜回想起剛才的力量博弈,微擡下巴,語氣隐隐有些興奮,“下次有機會單獨比比?”
祁宴沒有絲毫停頓:“我不是很喜歡跟人動手。”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景舜性子直來直往,祁宴越是這樣表現,他越覺得祁宴是個率真的人。
他當場立下豪言:“我總會找到機會的!”
“那等你找到機會再說吧。”
祁宴走到窗邊,一把将剛才風吹得掩住的窗戶推開,他回頭,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看着景舜,“原路返回?”
“草!”
景舜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景舜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還是隻能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撈起羽絨外套,縱身翻了出去,順着牆根離開了。
他剛走,景讓就撫着肚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從來沒見過我哥這麼吃癟過,我姐平時在他面前都得乖乖的,沒想到被你給擺了一道。”
“我哥淩晨兩點都得坐起來罵你兩句吧!”
祁宴回手關了窗,拉好紗簾:“誰讓他剛剛吓你。”
“還在生氣?”景讓試探問。
祁宴很直接:“顯而易見。”
可是祁宴為什麼會生這麼久的氣呢?
景讓能明确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近,祁宴對自己……保護欲也越來越強。
景讓勾勾祁宴的手:“真沒事兒,就那一下。”
祁宴輕哼:“一下也不行。”
他倒是沒多想,說清楚自己的态度後,便擡手解襯衫紐扣,準備換睡衣洗漱。
上次景讓發情,他在這裡留宿,管家為他準備了好幾套睡衣。
景讓在他身後,抿抿唇,深呼吸了一口,鼓起勇氣般繞到他面前。
踮腳、湊近——
溫涼柔軟的唇瓣在祁宴唇上飛快地點了一下。
祁宴登時愣住。
“那這一下應該可以吧。”
景讓的耳廓瞬間泛紅,不敢對視,聲音也霎時變小。
說完也沒給祁宴回應的機會,扭頭就朝衛生間跑:“我,我洗澡去了!”
直到衛生間蒸騰的水聲響起,祁宴才回過神來,坐到床角。
景讓的被子是他那場直播帶貨賣的同款,以柔軟類膚感出衆,軟軟綿綿,他的手指觸上去,觸感宛如方才景讓突然印上來的嘴唇。
他古井無波的生活裡,隻有剛剛那一刻,心髒被這股情愫撞擊得很真實。
真實到心都有點疼了。
“真是…”他勾起嘴角。
一大把年紀了,還有被這突如其來的純愛擊中眉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