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讓頓在原地,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出來。
祁宴擡手,拉過他的手指摩挲兩下。
“上車吧,出來這麼一會兒,手都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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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言。
祁宴開車和他一起回了景宅。
沒想到推開門,就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景至璋。
“二哥?”景讓有些驚訝,但迅速調整了表情,“你怎麼來了?”
景至璋從沙發上起來:“弟弟啊,二哥可算等到你回來了!”
景讓:??
與此同時,景至璋也看到了身後拖着行李箱進來的祁宴。
身形微頓,但立馬挂起笑,語氣耐人尋味:“祁影帝也在呢,你們兩口子感情也真是好啊,第一時間就去接機了。”
祁宴擡了擡下巴:“這有什麼奇怪的。”
他頓了一下,又問:“景總想聊的話題,我方便在一邊嗎?不方便的話我先上樓了。”
但是祁宴還沒行動,景讓就先他一步抓住了手腕,把人給留在了身邊。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和我結了婚,也是景家人了。”景讓說,“二哥,你說吧。”
“方便方便!”
景至璋從旁邊掏出一份文件,遞到景讓跟前。
景讓定睛一看,疑惑:“賽格俱樂部圍場租借合同?”
“二哥,這種小事還需要你親自來找我簽啊?我俱樂部又不是沒商務,正常對接呗。”
景讓一個太極給糊弄了過去,根本沒有找筆簽名的意思。
這些商務的事情操作都有流程,景至璋專程來找自己,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呀,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景至璋說:“景耀傳媒呢,準備做一個大型的綜藝項目,是一個情感觀察類旅綜。你的賽車場,是我們旅途安排的其中一個體驗環節。”
他頓了一下:“我來找你呢,其實還想說服你一件事。”
景至璋從底下又抽出合同來:“這是我們的項目書,和嘉賓合同。我們想邀請祁宴和你上這個綜藝。”
簡而言之,就是幾對伴侶一起旅行,去看風景,體驗各種遊樂項目,主打治愈系,沒有競争,不過矛盾沖突……全看嘉賓之間的化學反應。
景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去,一方面是我不願意抛頭露面,另一方面,祁宴從來不參加任何綜藝。我雖然和他結了婚,但他的事業規劃我不會幹預。”
“可是……”景至璋歪着頭,目光越過景讓,落在祁宴的臉上,帶着危險的審視,“咱們祁影帝已經初步答應了啊。”
景讓懵了。
轉頭盯着祁宴,一臉的疑惑。
而祁宴卻是點了點頭:“景總确實把項目書遞到了我這來。”
他這樣說,景讓就懂了。
祁宴根本沒有給他所謂“初步答應”的答複。
景讓壓了壓情緒,刻意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你不是剛接了一個戲嗎?”
景至璋見縫插針道:“綜藝開拍的時候,祁影帝那個戲已經殺青了,檔期不撞。”
“讓讓啊,我的好弟弟,去年底到現在,祁影帝和你出了多少大新聞,他也拓展了一些直播之類的活兒,這不正好接個綜藝,拓寬一下職業的廣度嘛,而且就你倆這讨論度,到時候咱們景耀傳媒,還有星畔,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盆滿缽滿。
景至璋在想什麼,他不知道。
但景至璋會讓星畔好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景讓扯出一個笑來:“是嗎,那二哥應該也知道,要是祁宴答應,我肯定也不會推辭。”
祁宴順勢接道:“景總,項目我看了,也和你說過這事需要我和景讓一起商量。不過今天他坐了那麼久飛機挺累了,得休息一下。”
“就是啊二哥,我身體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景至璋暗地咬緊了牙。
但又無可奈何,隻好收回兩份合同:“好,那我放一份策劃書在這裡,等你休息好了再看。”
他刻意加重了休息兩個字。
聽着想笑。
說完又囫囵寒暄了兩句,便匆匆離開了。
門一關,景讓就揉了揉吃痛的太陽穴,一屁股栽到了沙發上:“剛一回國就不讓我省心。”
祁宴走了幾步,給他接了一杯溫水過來,放在綜藝策劃書旁邊。
他問景讓:“這個綜藝,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
景讓語氣有點燥:“我們去參加了,他确實能賺得盆滿缽滿,但是星畔就不一定了。”
“怎麼說?”
景讓哎了一聲:“你簽約星畔連半年都不到,除了參加直播,又接了綜藝。想也知道你的粉絲會怎麼罵星畔了,畢竟綜藝在各種類别的娛樂産品中,評價比較低,不能作為藝人的代表作,更像是為了話題度故意炒作。”
“你已經靠着影視作品走到如今的地位了,也有清晰的職業規劃……何必考慮這樣的綜藝,這不是把你拉下神壇嗎?”
祁宴雙手插進大衣兜裡,垂着頭,神情淡淡晦暗。
良久。
他才低聲開了口。
“拉下神壇嗎?”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