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個反應,景讓心道不妙。
“你不會對這個綜藝有興趣吧……”
祁宴卻極輕地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回他臉上:“我對于和你一起旅行比較感興趣。”
景讓剛要起身的動作頓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這…我有點……”
祁宴卻坦蕩:“實話實說而已。”
有沒有綜藝都無所謂。
什麼拉下神壇,他也不在乎。
半個月不見,祁宴現在直球得可怕!
景讓尴尬地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神色冷了幾分。
“祁宴,你接機的時候說,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抱歉,我不清楚你要做什麼,因為我不能當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和你若無其事的相處。”
他吸了一口氣:“所以在你明确自己的态度之前……”
“我在追你。”
祁宴打斷了他的話。
空氣陷入安靜,景讓說了一半的話也斷在了嘴裡,忘了個一幹二淨。
祁宴向前湊了一步:“沒向你明确,是我的問題。從現在開始,我不想你産生一丁點的誤會。”
“景讓,利用過你這件事,我不會辯解,錯了就是錯了,但我想說,我們結婚不一定是錯的選擇,我會選你,也不隻是因為你是景家的人,你很特殊,對我很重要。”
景讓安靜聽着,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回到以前。
他不解:“很特殊……是什麼意思?”
祁宴賣了個關子:“以後慢慢告訴你。”
“又開始釣我。”
景讓小聲嘟哝了一句。
祁宴沒聽清,“嗯?”了一聲,景讓搖頭:“那我不原諒你怎麼辦?”
“你有這個權利。”祁宴真誠,“但我不會放棄。”
似乎是一副很有自信的模樣。
畫面被拉回冬夜直播,電梯裡的那一幕。
祁宴小聲又鄭重的說試試好好愛自己。
景讓突然就有點心軟。
他抿了抿唇。
呼出一口氣。
“行啊,那你就追吧,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追得到的。”
祁宴表情驟然舒展,連帶着周遭的空氣都明亮了起來。
他露出了今天見面以來第一個明媚的笑。
“好。”
兩人突然又尴尬起來,景讓顧左右而言他:“這個項目書,我再看看吧……你要是真有上綜藝的打算,我回頭幫你物色個好的。”
祁宴點頭:“總之我的訴求,剛剛都告訴你了,其他的我都聽你的。”
景讓:……
陌生。
相當陌生。
景讓面無表情:“我喜歡有主見的。”
祁宴肉眼可見開心很多,看到他突然垮臉也被逗笑:“我都差點把和你一起旅遊寫在臉上了,還不夠有主見?”!
“……那我喜歡有事業心的,不把事業和感情扯在一起的。”
“正在拍的這個戲,拿獎基本沒問題。後面還有五個劇本等着我選,隻要我想的話,可以連軸轉三年,夠不夠有事業心?”
祁宴向前走了一步,湊近他:“我們小景總還喜歡什麼,我都滿足一下。”
祁宴一開屏,還是太全面了。
拼盡全力依然無法戰勝。
景讓破防道:“夠夠夠,行了吧。”
他一把抓起手機就要出門:“我要出去和裴創去酒吧了!”
然而走到門口,又詭異地停下了腳步。
像是在等祁宴跟上來似的。
祁宴仿佛能看穿他在想什麼,輕笑:“我送不了你了。今天從片場偷跑出來接你的,再不回去該被說耍大牌了。”
景讓觸電一般答道:“誰讓你送了!”
說完一溜煙不見人影了。
祁宴站在門口,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車庫的方向,過了幾分鐘,又看見一輛嚣張的明黃色大牛呼嘯出來,消失在莊園道路的盡頭。
還好…至少沒有排斥自己。
也還是那個口是心非的小白兔。
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
酒吧的接風宴是裴創老早就安排好的,平時一起玩的狐朋狗友都在。
如果祁宴沒來接自己,景讓本來是要和裴創一起過去的。
這會兒他也單純是因為不知道該幹嘛……腦子亂亂的,祁宴剛剛的話在腦子裡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索性去這種鬧哄哄的場所,音樂一響,酒一下肚,什麼也不想最好。
然而到了酒吧,景讓卻看到了一個不太想面對的人。
“小景總。”漆躍站在他們的對面,謹小慎微地向他打招呼。
他看起來已經恢複了,頭發又長長了一些,發尾能蓋住腺體,現在已經不能一眼就發現他被标記的痕迹。
景讓啧了聲,轉頭看着裴創。
裴創連忙擺手:“這次不是我說的了啊!!!”
漆躍忙說:“我是刷到了朋友圈,看見你們在這,就自作主張過來了…”
景讓看着小心翼翼的漆躍,還是走到了他面前。
他看着漆躍明顯亮了一些的眼睛,嘴角扯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找我有事?”
“沒有沒有。”漆躍手指絞在一起,“就是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當時受傷的又不是我。”景讓一屁股坐到了卡座上,“傷都好了吧?”
漆躍的笑容瞬間變大:“嗯,已經完全恢複了。”
“我哥呢?”
“不知道,我第二天就自己轉院了。”
景讓有點驚訝:“轉院?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漆躍無奈一笑,“我真的不是要利用景家的背景,我不知道那是你大哥。我選擇接受終身标記,也不代表今後我要和他有什麼瓜葛。要是安然住着他安排的醫院,我才是真的說不清了。”
景讓:……
他确實也不知道怎麼說,這是漆躍和景舜之間的事情。
“坐吧。”他揚了揚下巴,又向後靠着沙發,目光越過漆躍,看向一群杵在原地的朋友,“你們也是,愣着幹什麼?我能吃人?”
裴創縮縮脖子,嘴裡念叨着和吃人也差不多了,走到漆躍身旁坐下,攀着他的肩膀:“都是兄弟,有什麼矛盾說開了就好了。真是的,哪有隔夜仇,是不是,我們景爺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