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做這些事情,我不是說過,你現在還不能亂動。快放下,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
安珠從外邊進來,又看見這人打了獵物在燒烤。
一旁還放着沾了露水的野果,可見是背着自己忙個不停,語氣不由帶上幾分嚴厲。
“無妨,我傷在後背,又不是手腳,怎麼就不能動了,況且這些事做起來還是很輕松的。”
斐妄看着安珠為此生氣,反倒生出一股難言的愉悅之感,嗓音中也帶了笑意。
“幾日不動身體都僵硬了,也好趁此活動一番。”
不理他的不以為意,安珠繞去斐妄身後,見他後背沒有滲出血迹語氣才緩和幾分。
“幸好傷口沒裂開,再像上次那樣我可不照顧你了,你就一個人待着吧。”
提起上次,斐妄語氣低了幾分,似是也有幾分歉意。“上次是我不對,别生氣,我會注意些傷口的。”
視線在安珠緩和下來的面色上端詳一番,斐妄繼續開口。“這次找到離開崖底的路了嗎?”
“找到了,但需要先攀爬一段距離。過兩日,你的傷勢好些了我們就走。”
斐妄垂眸遮住眼底情緒,玩笑般開口。“你可以一個人先走,我後面自己能趕上去的。”
安珠不用瞥他的眼神,就知道這話得反着聽。“不會丢下你的,不要再做這種假設。”
話落,安珠頓了片刻,語氣認真。
“要是不想回去,我可以當沒見過你。離梁州遠遠的,或許就能瞞過山海樓。”
斐妄立刻開口,眼神緊盯着安珠。“我沒有這個想法。抱歉,我不會再亂來。崖底簡陋,是該早日上去。”
安珠知道對方是故意弄裂傷口,隻為了拖延時間。眼下見他做出如此回應,才放下心來。
哪裡都是弱肉強食,她一定要回去,她的命運一定要由自己做主,自己也能是那個掌控别人命運的人。
夜間,暖黃色的光暈重新亮起,斐妄背後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些,安珠便換成了藥膏,細細塗抹在傷處。
察覺手下的肌肉不自覺緊繃,語氣頗有些無奈的開口。
“這藥刺激性不強的,你别這麼緊張,對傷勢恢複不利。”
藥膏透着涼意,接觸到傷處後再由手指化開。
癢意從手指接觸的地方擴散開,斐妄已經在盡力克制,卻還是覺得太過磨人。
“安姑娘,你可以再用些力道,不必這麼輕柔,我又不會碎掉。”
安珠試探着加了點力道,背上的觸感更加清晰,比之前還要糟糕。
斐妄暗自咬牙忍耐。“其實我可以自己塗藥。”
“後背看不見,上藥不方便的,這幾日都是我上的藥,你今日怎麼這麼奇怪。”
安珠打量着斐妄,見手指帶着藥膏塗抹時,對方便一副忍耐之色,哪兒能不明白為什麼。
嘴角勾起一個細小的弧度,繼續慢慢塗抹藥膏。
“怎麼會有人不怕痛卻怕癢,這藥膏得化開了效果才好。你多忍耐一會兒,很快就塗完了。”
沉沉吐出一口氣,斐妄不由懷疑對方在故意折磨自己。
是因為之前故意讓傷口撕裂,想借此跟她多相處幾日,這才報複自己嗎?
“姑娘不妨再加大點力道,豈不是更好化開藥膏。放心,我受得住。”
安珠微眯了眯眼,怕他疼才放輕了動作,真是不識好人心。
手指重新沾了藥膏,這次沒有刻意收着力道,甚至在不讓傷口裂開的程度上暗暗多加了點力。
聽到對方的悶哼聲,心中這才滿意幾分,就着這個力道繼續塗抹。既然喜歡痛,那就滿足你。
斐妄話音剛落,便感受到背上傳來的痛意,不由有幾分失笑。
順勢悶哼一聲,不讓對方滿意,她怕是不會輕易罷休。隻要不再是輕柔的癢意,這點痛,他還不放在心上。
後背的傷很快上好了藥,安珠轉到正面,拉起斐妄的手臂觀察那條劃痕。
“劃的有些深,等過幾天結的痂掉了就好了。”說罷又拿起藥膏繼續塗抹。
斐妄擋住安珠的動作。“它已經結痂了,不用管它,自己就會好。”
已經有些習慣這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安珠避開那隻手繼續塗抹。“傷口深,不注意可是會留疤的。”
斐妄輕笑一聲,轉動着胳膊示意到。“我可不怕留疤,再說了,我也想留着它。”
想起這人身上隻是自己看見的地方就有不少傷疤,安珠動作一頓,握着對方的手腕讓他不能再亂動。
“身體上留疤不好看,有祛疤的藥膏,回去給你。”
斐妄聞言也安分下來,任由她塗藥,心間有些發麻,低聲開口道。
“好,你不喜歡,我會盡量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