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要是自己兒子,他都恨不得給他一個大逼逗。
這種事情是能夠放在嘴上說的嗎,瑞王勢大不假,可是如今還沒有真正的改朝換代,誰知道以後什麼情況。
就是朝中那些大臣投靠瑞王,也得想好一個不易察覺的方式,甚至朝中大臣兩邊下注的比比皆是。
何況他們不過是京城這地方一個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小螞蟻一樣的糧商。
王老爺老謀深算,平日裡通過陳家得到些消息也就罷了,但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隻是,這秦鈞的話幾分真幾分假,還未可知,老狐狸一般的王老爺沒理陳二,看向秦玉君,“秦公子,不知為何要買這麼多米。”
秦玉君知道,陳二或許不會上當,他太蠢了,但王老爺作為京城糧食商人的巨頭,總會想得比較多。
她心中又升起希望,智者千慮她才能有一線生機,“王老爺,我若身後沒有什麼人,怎敢做這樣的事,普天之下,誰敢和你們背後的勢力作對呢。”
“胡說!”王老爺有點慌,他被自己一個可怕的念頭吓到了,出于本能他道:“我王家是恪守本分的商人,身正不怕影子歪!”
“是嗎。”秦玉君故作看透了一切,幽幽的道:“我會将王老爺的話轉告給那位的。”
“王叔,你跟他廢什麼話,這人明顯诓了我們兩家,今天把這小子弄死算完!”陳二聽不懂他們的話,一心想的是這筆買賣完不成,他又一次在他爹面前丢了臉,想到這裡他氣不打一處來,隻想殺了眼前人洩憤。
王老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個轉身走了,就這樣走了!
走了?陳二屬實被王家這老頭的操作搞懵了,“王叔,你手什麼,不找這小子算賬了!”陳二沖着王老爺的背影大喊。
可是王老爺頭也不回,消失得很快。
王老爺想他要趕回去想對策,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不對勁,嚴州的事情虛虛實實沒有定論,朝廷多日對此坐視不理也不正常。
王老爺吓得一身冷汗,大意了,真是被糧價猛漲沖昏了頭腦。
剩下陳二面對秦玉君,他才不管為何王老爺要急沖沖的離開,一步步走向秦玉君,“今日要麼交錢,要麼就留下你這條命來。”
不遠處的童石,看着那叫苕兒的丫頭,和鹌鹑似的,躲在自己主人的身後,切,真是又笨又膽小。
丘于看着主仆四人被陳二圍困,問:“皇上,不救秦氏?”畢竟這位秦氏也算為皇上做事才陷入如今的困境,憑借幾句話将王家的人打發走,已經是極限,若再不救人,恐怕這陳二就要動手了。
裴玄度看那秦玉君逞強,将下人護在身後,自己立于危牆,心中冷哼,真是沒用的廢物。
他眼神示意身側的童石:“童石,去吧。”
童石,得令,一個飛身竄了出去。
陳二手中的刀,已經架在了秦玉君的脖子上,她知道今日兇多吉少她反而不再害怕。
“陳二,王家都不敢殺我,你不想想原因嗎,王老爺這樣的老狐狸都要好好想一想是為什麼嗎,我勸你今日還是放了我。”
“王家膽小如鼠,我陳家可不是鼠輩,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是死定了。”
“好,既然我今日跑不掉,他們三人不過受我指使,放了他們,我随你處置。”
“奶奶!”翠兒和苕兒帶着哭腔,“我們不走。”
吳進頂着一身傷,“奶奶,我也不走”
“哼,都這個時候了還表演主仆情深,告訴你們,今日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秦玉君看着身旁的三人,心想,皇上當真就将她這沒用的棋子丢棄了,帝王家果然無情,自己這樣的小棋子用完便扔掉,她還是太天真了。
她歉意的看向翠兒他們,“對不起你們了,這一次要讓你們陪我一起死了。”
翠兒心中想,今日這一死,恐怕再也無法見到易公子了,若有來生,希望和他再見,
那時她不是奴婢,他也不是高門,他們平凡的做一對夫妻。
苕兒緊緊握着奶奶的手,她害怕,想到爹娘不由哭了,“奶奶我怕我爹娘無人照料,嗚嗚嗚。”
秦玉君抱着苕兒,翠兒又抱着她的手,終究是她連累了她們,口中苦澀。
見三人悲戚絕望,吳進自诩七尺男兒,心中也怕死,可是這種時候,他反而激起些許豪情,“既然要殺,便先殺我吧。”
“你不配! 滾!”陳二推開吳進,手起刀落,眼看刀就要落在秦玉君的側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