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秦玉君側面,童石像流星錘一樣從天而降,踢飛了陳二。
刀刃堪堪滑過她的臉,刀被踢到半空中,一縷頭發在臉龐垂落。
秦玉君這時候才覺得離開了鬼門關,她身子一軟,往後倒了下去。
兩旁的翠兒和苕兒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以為今日必死無疑,突然又得救。
三人被一而再,再而三拉緊的神經,突然得到松弛,劫後餘生的癱軟在地。
吳進也同樣好不到哪裡去,這一天真是他前二十多年來,過得最緊張的一天。
秦玉君慘白着臉,頭發淩亂,這時恐懼的冷汗和奔跑時的熱汗交織,令她渾身如同沁在泥濘中一樣。
而小腹的疼痛,此刻脫離了生命遭遇威脅的緊張,越發尖銳。
“奶奶,你,你受傷了。”苕兒指着秦玉君身後的裙子,有暗紅的血洗,竟然透過了衣裙,顯現出來,而她毫無所覺。
秦玉君皺眉看向身後的裙子,她的月事常常不準,今日難道是提前了。
她強忍不适,“我沒事。”擡頭看那酒樓中救下張家老爺的男子,不過三四招便制服了陳二。
陳二的人,眼看不對,倒下的倒下,逃跑的逃跑,保命是人的本能。
秦玉君腹中疼痛更甚,她扶着翠兒和苕兒的手,勉強站起來,對童石道謝:“小公子,多謝你今日相救。”
苕兒看着眼前武功高強的人,激動的道:“小神仙,是小神仙。”苕兒指着童石,對秦玉君道:“奶奶我就說小神仙是真的存在,那日給我糖的小神仙來救我們了。”
秦玉君想起來苕兒之前得到的那包酥糖了,本以為是苕兒的癡兒夢語,沒想到真有其人。
她看向眼前穿着黑色勁衣,雙手抱着劍,臉龐看着稚氣,卻武藝高強的男子,恐怕小神仙是假,暗衛是真,監視也是真。
“我不是神仙。”童石眼神直率看向苕兒,又對秦玉君道:“我也不是小公子,是主子讓我來救你的。”
原來從那個時候,皇帝就已經開始監視孫家了。
秦玉君不由捂住肚子,這次月事疼痛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樣,“無論如何,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還請小公子回去告訴也,皇,一聲,他交代的事情我已完成。”
秦玉君怕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說完,對翠兒和苕兒道:“今日事了,我們趕緊回府吧。”
翠兒明顯感覺奶奶的狀态不太對,她幾乎将大部分重量靠在她的肩上,“奶奶,你怎麼了!”
秦玉君腹中像被人狠狠拉扯經脈,聲音已經有些虛弱,“我們走。”
苕兒也顧不得什麼小神仙不小神仙的,奶奶不知傷到何處,流了那麼多血,連站也站不穩了。
她和翠兒一起扶着奶奶準備回府。
吳進見六奶奶臉色難看,剛才慌亂沒發覺,此時見她嘴唇發白,似是隐忍巨大的痛苦。
本想搭把手,到底礙于男女有别,加上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隻能默默跟在三人身後。
童石看着四人,像烏龜一樣走得緩慢,站在酒樓的主子都走到了他身旁,那四個烏龜一樣的人才不過走出去十多米。
童石武力值很高,但他心思單純如稚子,“皇上,那個奶奶出血了。”
裴玄度看着幾乎已經無法站立的女子,由兩個婢女扶着艱難前行。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奶奶!”秦玉君終于無法支撐昏倒了。
“娘親,娘親為何要這樣對我!”
“娘親你愛我好不好!”
“娘親我恨你!”
“我要把這些人都殺了,為什麼,為什麼我這一生要活的如此屈辱,我要讓那些欺辱我的人,傷害我的人後悔,哈哈哈!”
在一片漆黑的夢中,秦玉君隻看到面前男子猙獰的面龐,“你是誰,我不是你娘,不要,不要殺他們……”
翠兒聽着奶奶夢中呓語,見奶奶似乎很難受,交集詢問一旁的大夫,“大夫,我們奶奶怎麼樣了。”
苕兒被吓死了,床上的奶奶面色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緊的閉着,她顫抖着嘴唇,“奶奶,我們奶奶流了好多血,她是不是要死了。”苕兒懼怕,這樣好的奶奶就這樣命薄嗎,她不要奶奶死。
裴玄度站在門口,看那女子臉色慘白如白瓷,口中似乎懼怕着什麼靠近,低聲呢喃。
他看向郎中,郎中不怕兩個女子的問話,反倒對身後那壓迫人的眼神逼得心慌。
郎中閉上眼,給女子診脈,這脈象竟然是滑脈,怕自己診錯,他又細細的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