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侍奉神主大人是我們的幸運!”
“我們都很尊敬神主大人!是您拯救了人族!”
溢美之辭天花亂墜地砸下來,鐘晖被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你們在緊張什麼?”
侍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膽大的女孩有些難為情地嗫喏道:“因為,因為......”
“因為神主大人比傳說中更漂亮,更溫柔......”
她鼓起勇氣道:“您跟魔尊大人是天作之合!更年祭典時,您們的婚禮一定是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婚禮!”
其他侍女連聲附和,點頭如小雞啄米,眼神都亮晶晶的,看起來比新郎本人還要更期待婚禮的到來。
鐘晖眉心一跳。他沒記錯的話,更年祭典是全城乃至全國的狂歡吧。楊拙這個魔尊當的,人間蒸發三年,歸來的第一件事是先昭告全世界:我要結婚了?
他歎了口氣,問道:“離更年祭典還有幾天?”
“回神主大人,還有三天。”侍女連忙回答。
三天啊。鐘晖想。
......三天而已。
楊拙等他等了十二年,三天而已,有什麼不能等的。
就再等三天吧,等到婚禮結束之後,再把一切都攤開來談。
鐘晖揮揮手遣散了侍女們,獨自一人進入了翡翠宮的寶庫。
寶庫實際上并不大,因為大部分天材地寶都對儲存條件有嚴苛的要求,不會放在普通的庫房裡。寶庫中央整齊地堆放着十幾口寶箱,鐘晖頓時有一種在玩RPG遊戲的感覺。
鎖靈綢封印了他的元力,儲物戒當然也用不了。鐘晖蹲下身,忍不住腹诽道。楊拙想的真周到啊,果然是蓄謀已久了吧。
不肯解開鎖靈綢,卻又送他武技。鐘晖有時候也很難猜得透楊拙的心思。他随意選了最大的一口箱子打開,裡面碼放着十枚形狀不規則的紅色晶石。
這可不是凝元珠啊?鐘晖有點困惑地拿起其中一枚紅晶,瞬間感受到有一股強橫的元力正在結晶内翻騰,甚至連鎖靈綢化成的白玉镯都開始嗡鳴顫動。
鐘晖目瞪口呆。他知道這是什麼了,這是獨屬于三足金蟾血脈才能煉制的稀世珍寶,魔域元師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血髓晶!
整整十塊!
足夠一個元師脫胎換骨,半步化神!
但鐘晖最先想到的并不是十塊血髓晶能為他暴漲多少元力,而是煉制十塊血髓晶需要殺死多少高等魔族。
該不會魔域貴族的祖宗十八代都在我手上了吧?鐘晖打了個寒戰。他捏碎血髓晶,純粹不含一絲雜質的元力緩緩湧入他的經脈。等到十枚血髓晶全部被吸收,他的境界離九十九級那道人神之檻隻差一步之遙。
鐘晖握了握拳,感覺體溫在飛速升高,肩胛骨處的肌肉也隐隐發酸,鳳凰的元靈似乎在竭盡全力試圖沖破鎖靈綢的枷鎖。
可惜失敗了。
鐘晖并不氣餒,轉而掀開其他的寶箱,無一例外地裝着赤紅剔透的凝元珠。看成色,至少都是乙級武技,甚至還有萬裡挑一的甲級武技,價值和威力難以估量。
現在卻跟菜市場上的大白菜一樣任他挑選......鐘晖感歎了一句壕無人性,伸手便要拿起那顆顔色最深最亮的凝元珠。然而,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凝元珠的刹那,耳畔卻驟然響起了一聲清亮的啼鳴。
那熟悉的鳳鳴聲中蘊含着一絲輕蔑,仿佛是在鄙夷那顆凝元珠的力量。
鐘晖悚然一驚,連忙收回了手。
鳳凰在排斥凝元珠?為什麼?
鐘晖小心翼翼地再次嘗試握住凝元珠,這下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并不是鳳凰在排斥凝元珠,而是凝元珠裡殘存的靈魂在本能地恐懼鳳凰。
越是高級的武技,殘留的自我意識越清晰,這也是誘發元師精神錯亂的根源所在。然而在象征極緻的光與火的鳳凰面前,最高階的火系甲級武技竟然本能地畏縮了。
鐘晖不由得蹙起眉頭。這種設定,連《天玄至尊》原著裡都沒提過。可如果沒有武技空有元力,他又該如何戰鬥呢?
這個問題沉甸甸地壓在鐘晖的心頭,搞得他一整個下午都心神不甯,直到見到楊拙回來心情才略微放晴。
“鐘晖。”楊拙笑意清淺,輕聲喚他,“來試試衣服。”
鐘晖默默說服自己:三天,就三天,有什麼事等三天之後再說吧。
大紅的喜服像一團躍動的焰火,将杏發青年明朗俊逸的眉眼映照得愈發光彩奪目。楊拙替他系好腰帶、理好衣襟,漆黑鳳眼中溢出的癡迷幾乎要把鐘晖淹沒。
“怎麼辦。”楊拙低聲道,“我好像又舍不得了。”
“舍不得什麼?”鐘晖問。
“......”楊拙頓了頓,有點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道,“應該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才對。”
鐘晖擡手輕輕捂住楊拙的嘴,哭笑不得地開口:“你别鬧了。”
“嗯。”楊拙意外地沒有反駁,異常乖順地答應了一聲。他緊緊摟着鐘晖的腰不肯撒手,把臉埋進鐘晖的頸窩裡,好像一條死死絞住獵物的蛇。
他咬着鐘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你是我的。”
“好,是你的,是你的。”鐘晖從善如流地哄道。
楊拙忽然沖他暧昧地笑了笑。鐘晖隻覺腰間一松,剛系好的腰帶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楊拙的身體也跟着一起滑了下去。
冰涼的指尖劃過溫熱的皮膚,鐘晖猝不及防地渾身一顫。他想把楊拙推開,但為時已晚,一種并不陌生的柔軟潮熱纏了上來,溫柔地包裹住他。
他聽見楊拙含糊不清地說:“......我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