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鸢笑着道:“我何時說過不給?”他一本正經道,“——當然,給多少約定裡可沒說。”
趙子瀾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難以相信道:“……那疫病也是你搞的鬼!!你究竟想做什麼?!”
巫楚鸢使了傳音術,星台上的聲音會傳遍中天門所有角落。
“我想做什麼?”巫楚鸢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到星台中央。
“四百多年前的毀境之戰的起因,有誰忘了?”
他此話一出,幾人的視線都默契地在池峥和他的身上徘徊。
幾人見巫楚鸢都在太歲頭上動土了,這雪妖王依舊無動于衷,到了此時何人還不明白這妖界和鬼界是沆瀣一氣!!
但随着巫楚鸢這句話在中天門回蕩,五界萬萬弟子紛紛躁動了起來,那次的毀境之戰是被封鎖的辛密,是不能提起的禁忌……眼下鬼界閻王爺主動提出來,實在是令人摸不着頭腦卻又好奇地興奮不已。
蚩半春聽到這話暗罵了一句,卻被齊楓聽得清楚,他說:“巫楚鸢你大爺的。”
天封仙尊緩聲道:“有何事我們五界一道商量,沒必要弄得五界弟子看了笑話,現在收手,我們還可以既往不咎,從長計議!”
巫楚鸢對他心裡想什麼心裡跟個明鏡似的,不想讓他說,他偏就不如他的意。
“天封仙尊,你是不是以為仙界就是五界之首?而你們九裡松的掌門就是五界至尊是呼風喚雨的存在?是不是五界什麼事你們仙界都要自以為是的……”
天封仙尊被這話一激,氣得說話都喘不過氣來,忙道:“巫楚鸢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巫楚鸢嗤笑一聲道:“天封仙尊。打斷别人說話可有失禮節。”
他可不管仙界如何想,他想做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當年妖界奪了我的妻,我鬼界和妖界之間的紛争,是他妖界手段卑劣從人界奪取凡人精魄,擄掠修士充當兵力,人界天子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三界事宜,是你這自認領袖的仙界橫叉一腳,他魔界自然不能不來分一杯羹。”
“——我的妻就死在五界天門外,魂飛魄散,不入往生。”
中天門内的五界後生還未從這妖界奪冥王之妻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就又被九裡松的德鹄山漫天驚飛的靈鳥奪了注意,尖細的鳥鳴聲回蕩良久。
“……鼎泰仙尊出關了?!”
一句話掀起場中嘩然,這位鼎泰仙尊算得上五界的老前輩,是上一任九裡松掌門,也是天封仙尊的師尊,可他已經閉關四百多年了,難道因為鬼界冥王鬧到自己地盤上不得不出關解決嗎?
衆人隻聽得風雲變幻一道驚雷,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踏空而來,一步一步踩在虛無之上,他絲毫未掩蓋自己的聲音,聲如洪鐘:“冥王,你救那雪妖公主本就是逆天改命,忤逆天道,上蒼不會應允,此遭自是她的劫難,是你的苦果。”
巫楚鸢看着來人冷哼一聲,旋即閃身至其正對面,不屑道:“天道算什麼?你以為你鼎泰仙尊又是什麼光鮮亮麗的人?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當年玉瓊仙尊怎麼死的你難道不是心知肚明嗎,你敢說出來讓五界人聽聽嗎?你算什麼東西。”
天封仙尊聞言橫眉道:“冥王!注意你的言辭!”
巫楚鸢懶得理他,鄙夷的眼神直勾勾看着面前的鼎泰仙尊。
趙子瀾喊道:“當年之事,論也是先輩之事,這些孩子又做錯了什麼?”
巫楚鸢反問他:“他們做錯了什麼?我的妻又做錯了什麼?”
鼎泰仙尊凝視着眼前被憤怒侵占了識海的人,語氣裡帶着不易察覺的微怒,冷聲道:“妖鬼兩界的紛争不需要牽扯整個五界,你是想拉整個五界為你和你的妻陪葬嗎?”
巫楚鸢語氣堅定,毫不猶豫道:“是又如何?”
中天門的鬧嚷聲随着他話音落下又達到一個高潮。
“冥王瘋了不成,竟然讓五界的人為他陪葬?!”
“瘋了……瘋了!!!”
……
“齊楓!!!齊自春!!!”
“陸德稚!!!”
金柽柳看着喊得聲嘶力竭地兩人,眼中帶着不忍,勸道:“别喊了,他們聽不見。”
向榆樹喘了口氣,不說話,他喊了這麼半天一直沒得到回應,也便知道齊楓他們根本聽不見。
陸德俊啞了嗓子道:“那怎麼辦?你不擔心林師兄嗎?”
金柽柳掩在袖口下的手指不經意間蜷縮一瞬,他好一會兒才道:“五界尊者都在這,他們還未出手那便還有轉機。”
徐挽眉輕輕拍了拍陸德俊的肩,她安慰道:“場上修為高深莫測的修士那麼多,不說場下,就說現在能站在場上的哪一個又不是實力遠在你我之上的?再不濟也有五界尊者在場,他們不會對這些出類拔萃的天驕坐視不管的。所以你不用那麼擔心……喊叫也隻是徒勞,我們現在隻有保存力氣,靜觀其變。”
徐挽眉的話算是給了三人一粒定心丸,向榆樹和陸德俊不喊叫了,後者聽完她的話,隻是輕輕颔首應下側頭看向場上。
讓他不要擔心,可他分明看見了,她自己的手也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