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萬般恩仇皆放下,隻看今朝,雙囍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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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金柽柳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林秦舟朝着小院走去。
背上的人一點都不老實,嘴裡一直嚷嚷着要上天入地,為民除害,時不時還要問他是誰?
金柽柳隻能一遍又一遍回複醉鬼的問題。
誰料這人喝醉了還扯他頭發,抱怨他背着自己硌到肚子了,想吐。
無奈之下金柽柳隻得将人先放下來,抄過人的膝彎将人打橫抱起來,這下醉鬼一下就不嚷嚷了。
可老實不到一會兒,這人就在金柽柳身上胡作非為,一隻手竟摸到了人臉上!
金柽柳騰不出手來,隻能一聲不吭繼續走着。
誰料林秦舟忽然道:“你好俊啊公子,可有婚約了?”
金柽柳道:“我有沒有婚約你不是最清楚嗎?”
林秦舟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道:“我怎會知曉你有沒有婚約,你又不是金柽柳。”
金柽柳:“…………”
金柽柳猶豫片刻,才謹慎開口:“敢問年歲多少?”
林秦舟眉飛色舞道“一十又七!”
可他手裡明明比着一個八。
“怎樣,是不是很羨慕?我見你已經及冠了吧?一歲一年華,可不能重來的。”
所以在現在的林秦舟眼中,金柽柳應該才十三歲,确實跟眼前這人毫無關系。
金柽柳坦然道:“羨慕。”
林秦舟得意洋洋道:“羨慕也沒用,男人二八一枝花,你強求不了的。”
方才還十七,現在又成十六了。
金柽柳沒打算和人争辯,随對方去了。
“我能不能親你一口?”
聽着這人滿口胡言亂語,金柽柳眉心微蹙,“你喝醉了。”
林秦舟有理有據道:“他們說了,酒後吐真言。”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但你長得像我小柳葉兒,不過他沒你這麼高,他還小……”
金柽柳忽然問了一句:“你讨厭他嗎?”
林秦舟:“?”
他像是還未理解這人說的什麼,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金柽柳再重複了一遍:“你讨厭你的小柳葉嗎?”
林秦舟一下就焉了:“我不讨厭他,但是他讨厭我。”
金柽柳來不及慶幸,後一句話讓他額角一跳,“誰說他讨厭你了?”
林秦舟沒回他這句話,小聲嘀咕着:“他肯定會讨厭我的,他肯定不會喜歡我的……”
說着說着便帶上了哭腔,一下就不說話了,他将腦袋埋在人懷裡,一聲不響的。
金柽柳心一緊,恰逢此時已經走到院前,他用腳推開院門。
待将人放于塌上後,他還未起身就被身下人一扯,唇上傳來陣陣棉麻之感,他并未閉眼,眼前是林秦舟殘留的淚痕。
他雙手撐在人身側,憂心将人壓着了。
良久他才被人松開,他身下人流着淚嗫嚅道:“我讨厭你……”
金柽柳聞言心頭一顫,他騰出一隻手替人擦拭臉上的淚痕。
語氣溫柔道:“我不讨厭你,我一點都不讨厭你。我心悅你,我說的是想和你長相厮守的那種心意。”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守着這些事過了這麼多年,真的對不起……”
林秦舟一隻手揪着金柽柳的衣衫,一隻手橫擋着自己的眼睛。
“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不能讓你一個人背負這些,上一代的愛恨情仇本就不該我們守着。”
“林秦舟,我不是小孩了,我長大了,我分得清親情和愛情,我是真的心悅你,非你不可。”
金柽柳的手負上身下人擋住自己眼睛的手,他輕輕将其移開。林秦舟眼眶通紅,眼眸有片刻失焦,好半天才将眼神移向面前的人。
他對上金柽柳的視線,他聽見那人說:“我用我的餘生向你贖罪,請你笑納。”
*
翌日一早,等林秦舟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熟悉又英俊的臉。
他一下就清醒了,陡然坐起身來。
他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昨晚醉酒的後記憶慢慢浮現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