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爺爺,我出門一下,很快回來。”
想起送去修的盤子還沒拿回來,椎名桃看了看椎名和也,決定還是在整理行李前,先去雜貨店一趟。
從店裡拎着修好的盤子走回家,剛拐過彎,大老遠的,椎名桃就瞧見承太郎站在她家花圃旁邊。
那些圍籬邊高高低低的綠植倒是一點都沒擋住他。
…不過也是,他個頭那麼高,想看不見也挺難的。
等她快走到門口,才發現旁邊她爺爺也在。爺爺似乎在和承太郎說些什麼,但在瞧見她回來後,他們就結束了對話。
奇怪,以往都是她去承太郎家找他,他倒是很少主動來,這次他是來幹什麼的?
跟着對方一起走進家門的椎名桃思忖。
沒事找她爺爺聊天?要是真是這樣她肯定讓玩具修理者檢查檢查他的腦子,這才不是她認識的承太郎。
總不可能是好心來幫她拿行李吧。
想着想着,椎名桃隐蔽地瞅向承太郎,然後側頭就撞進了一片如同海般深遂的綠。
看似平靜的海面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着。
她一驚,險險沒踩空腳下的階梯,顯然對方已經盯着她看一會了。
…上次在他房間感受到的不妙感覺又來了。
而這次,除了危機感,椎名桃心中還多出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可她還來不及剖析,就全化作了淡淡的惱羞成怒。
她忍不住瞪了眼某個差點導緻她摔下樓梯的家夥,停下腳步,在對方沉默的注視下繞到他背後,伸手将他往前推。
——推不動。
可惡,一米九五什麼的也太沉了吧。
對着眼前不動如山的背影,她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所以說硬梆梆肌肉男最讨厭了。
“你走前面,我要走後面。”
好在她這麼做後,對方頓了一下後就繼續往前走。要是他故意站在原地不動,她根本推不動。
望着腳下地闆,椎名桃内心嘀咕着。
“等老頭子那邊準備好,我們就會出發,你現在去收拾一下行李。”
低沉的嗓音回蕩在狹小的樓梯間,沉浸在自個思緒中的椎名桃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和她說話。
她胡亂嗯嗯幾聲作為應答,然後樓梯間内又再度陷入沉默。
這時候承太郎的身高對她來說反而是一個大缺點了。整個空間裡都是對方強烈的,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讓她幾乎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啊啊,好煩。
她從來就沒覺得自家的樓梯有這麼長過。
椎名桃有些後悔,剛剛應該說要走他前面的。
明明現在都瞧不見他的表情了,但這份靜默卻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要不要說點什麼?她左瞧右瞧,先是看向身邊熟悉的牆壁挂畫,熟悉的木造扶手,最後才不太情願地望向和她相差幾個階梯遠的黑色背影。
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
腳踩在木闆上發出和氣氛一樣沉悶的聲響。有她的,也有承太郎的。
——她現在倒是甯願去面對那群狂熱女高中生了,甚至被她們搓成雞窩頭都行。
最後她還是沒忍到走完階梯。
一個箭步搶在他之前踩上最後幾階上樓,椎名桃加快腳步回自己的房間,在望見他瞥來的眼神前,轉身啪地一聲關上門。
“有什麼事,等我整理完行李再說。”
她隔着門闆扔下話,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某種直覺告訴她,現在或許應該一個人待着。
被她二話不說關在外頭的承太郎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貓是一種異常敏感的生物。
他擡手壓了壓帽沿,在離門不遠處倚牆着等,等了一會兒,他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響。
一頭蓬松柔軟的白發從門後露出來,椎名桃拖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慢吞吞地挪到他面前。
“我好了。”
對着那有半人高的行李,承太郎歎了口氣,然後直起靠着牆的身子。
“你是打算去旅遊嗎?”
“?”
“東西帶太多了。”
“我又沒有長途救人的經驗嘛。”她鼓起臉頰,“那你說,我應該要帶什麼?”
“……真是夠了。”
二十分鐘後,椎名桃重新打開房門,将手裡提着輕減過的小号行李塞給承太郎。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她理直氣壯的想。誰讓他現在要出現在這裡,那幫她提行李也是應該的。
美少女跟肌肉男,當然是讓後者拿行李啦,是吧?
*
“在出發前,讓我用占蔔替你的替身取個名字吧。”阿布德爾拿出一副塔羅牌,“抽出的那張牌象征你的命運,也暗示了你的替身能力。”
不久前還稱自己替身為惡靈的承太郎對取名并沒什麼特别想法,他很幹脆地從牌堆裡随手抓了一張,遞給阿布德爾。
繪着白圖騰的藍色卡背翻開,幾顆亮眼的六角星躍然其上。
“【The Stars】,塔羅牌中的星星。那麼承太郎,你的替身名即為——
白金之星(Star Platinum)!”
椎名桃想起了那個有着古代戰士般的樣貌,充滿壓迫感與力量感的紫色人形替身,漆黑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啊…這意外的适合承太郎。
等一切都收拾差不多了,五個人便坐上由SPW财團提供的車子前往成田機場。
喬瑟夫訂的座位恰好是沒靠窗的中間位,三個位子連一排。所以她、承太郎和花京院坐前排,後面是喬瑟夫跟阿布德爾。
…被兩個身材高大的男高中生夾在中間真的稱不上太好的體驗。
坐在正中間的椎名桃覺得自己身邊堪稱兩堵厚實的牆,就是相對瘦點的花京院也将近一米八……更别提承太郎了。
她坐在位子上,眯着眼睛想小憩片刻,卻怎麼都睡不着。
機艙内還開着燈,或許有個眼罩會好一點,至于哪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