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聞轉了過來，溫禮夏看到了他背過去遮住的那隻手裡抱着青綠色洋桔梗。

“演出很漂亮，唱腔也好聽，專門去學了？”

他挂斷電話流星大步地走過來，把手裡的花遞過去，約莫是十三支，不會太重又不會不好看的支數。

溫禮夏故作矜持地點頭接過，又自然地和他并排：“隻有兩句詞，唱得還可以吼。”

“很好，你回來還走嗎？”林聿聞點點頭，帶他往車那邊走。

“不走啦，你知道我不擅長學習的，還去哪？”溫禮夏開玩笑式地撞了一下林聿聞的肩，西裝和深藍色帶帽衛衣的碰撞，說不出的相配。

林聿聞給他拉開車門，再從車前繞到駕駛座。

“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沒？要不要來碧海藍天。”他着車，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食指上扣着一枚素圈。

溫禮夏瞥了一眼，扣上安全帶，抿唇：“你家裡沒人？”

戒指在手上已成習慣，林聿聞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碧海藍天隻有我住。”

溫禮夏動了動腳，不知道踢到了什麼，發出咚的一聲：“你放的什麼，抱歉啊，我沒注意。”

林聿聞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給你的禮物，應該沒事，有點大，下車了再拿出來看看。”

溫禮夏努努嘴：“不是送了花了，還有禮物呀。”

林聿聞看着轉向燈：“現在是成年人了，花和禮物咱都要。”

車内一時間有些沉默，高架橋的照明燈在車窗閃成迷離的光影，林聿聞的指節在方向盤上輕叩，銀戒偶爾折射正好路過的光，像一枚無聲的度量表，連帶着戒痕一同記錄着他的這三年。

“暈車？還是困了。”林聿聞的聲音溫柔、低低地響起。

溫禮夏的睫毛顫了顫，舞台妝還沒卸，眼尾處暈開一些，他模糊不清地唔了一聲，又搖搖頭，撐起點了點的腦袋：“還好，沒困。”

“要不要開一點窗？”

溫禮夏剛想回答，頭卻一重往前倒，林聿聞眼疾手快，橫過來墊在他的額前。

“睡一會吧，嗯？到了叫你。”林聿聞拍拍他的臉，收回手。

溫禮夏用手背按了按疲憊的有些疼的眼睛，下意識地舔舔幹澀的嘴唇，口紅金屬樣的苦澀從舌尖泛起。

“門側邊有蜂蜜檸檬水。”

“你不是說喝飲料不好嘛班長。”溫禮夏抽出細長的瓶子，轉了兩圈才擰開瓶蓋，咽了一口，甜滋滋的。

林聿聞搖搖頭，了解他又帶點無奈的語氣：“表演前不會好好吃飯，又顧不上喝水的人，還是先墊墊胃吧。”

他的手搭在換擋杆上，那枚素圈再一次出現在溫禮夏眼前，當反光第二次被他捕捉，他沒忍住開口：“是情侶對戒嗎？”

無端的發問讓他有點尴尬，又此地無銀般地解釋：“素圈看起來不像是裝飾品…”

林聿聞沒忍住，把頭側過窗那邊，笑了起來，耳尖卻蔓上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