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還算明朗的天氣,頓時便轉為陰雨,之後大雨傾盆,如細針般密密麻麻的滴水,落在橋邊,路面,以及初冒頭的嫩草邊。
籠罩在整個仙瀾中有層迷霧,雨下得太大反而影響視線。廊下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遠看有些風度翩翩,近看走了兩步,白衣男子依舊不聞所動。
整個典雅峰隻有溫玉和蒼子霁,至于那位名為折藤的女子去了哪裡,想必是在去複命的途中,被這潑盆大雨所困住。
這雨下得大,普通人就算撐起油紙傘,也保不齊會落得個落湯雞,然而修仙高者卻可撐起内力而走,也能揮發自身内力撐起一陣波動,供他人所避。至于折藤,她既然想隐藏自己的實力,溫玉斷不會點破,就是難在她要說些甜言蜜語,才能被人早早送回來。
聽不見屋内動靜,聞不見庭院花香,溫玉獨自站在長廊,低頭跟着系統互怼,他句句不離主角劇情,系統句句不提發展結局。
溫玉:“讓人主角傷成這樣你還有臉問我,我怎麼辦?那劇情就非得現在走?”
系統:“倫家接到上級任務也是沒辦法嘛,不過宿主您不想走也可以哈,倫家會抹滅掉這一切,從而确保世界不會因為宿主的離開而崩塌。”
“……什麼任務,說來聽聽?”
溫玉剛說完話,下意識的擡了擡手遮住額頭,不料手中卻多出了一份來自雨中的飛鴿傳書,他拆開開了眼,一條白紙便被一眼望進。
這鴿子不知被施了何種法術,在雨中被淋濕了翅膀竟也能勉強飛走,溫玉感慨着苦命的打工鴿,又打開紙條讀道:“速來忘川之河。”
溫玉讀完又翻了兩遍,白紙黑紙也就一列,既沒有名頭也沒有昵稱,他紙團一捏,便肯定是飛鴿傳錯了。腳下一轉,步子就要邁進屋裡,豈料又被那該死的警告聲刺耳,溫玉差點被激成聾啞人。
“警告!警告!嚴重脫離,嚴重脫離!”
“師尊,你要外出嗎?”
溫玉剛打消了那警告聲,又被另一道聲音攔截,雖說不得不去那什麼忘川之河,但溫玉眼下避開小崽子去躲一會清閑,倒也不錯。
蒼子霁的面色還有些發白,走起路來也恢複不了健步如飛的地步,但他究竟是被什麼打傷,又是被誰打到,卻始終無果。
人不說他也沒辦法,帶着去驗傷,醫師說像是被魔族所傷,溫玉聽後一驚,這小子要真能被魔族所傷,那還真是煎餅果子做足了套。
“跟着我做什麼,回去躺好”,溫玉眼下氣也未消,說起話來也不再好聲好氣,關鍵是他右眼皮還猛跳,手中握緊了紙條,心裡直發怵。
蒼子霁跟個傻子一樣杵在原地不動,過了很久才扯開沙啞的嗓子道:“師尊不在,我睡不好。”
溫玉氣的差點掐死系統:催啊,現在什麼不催了?
系統不理他裝死中……
溫玉回頭看了眼天色,潑盆大雨一時半會還真停不下,盡管内心如一片汪洋平靜,想着去就去吧,應該死不了。雨中穿過一道白影,屬于内門弟子的衣裳,溫玉湊近了看,正是折藤無疑。
“……”
女子踮起小腳踩着水走過來,溫玉也知道憐香惜玉這一說,可他現在的内力,估計都不如女子厲害,更何況他剛才細想着那紙條的内容。
仙瀾從來都是防備森嚴,更不可能會被外來物種入侵這一說,但眼下這位折藤女子,還有他身後的蒼子霁。溫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裡貌似真的不太安全,不然魔頭怎麼都往他典雅峰這裡跑,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蒼子霁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後,視線盲區看不見表情,單從話語上冷的像冰窖:“師尊,不要收她為徒。”
走了一半且耳力很好的折藤:“啊咧?”
三個女人一場戲,溫玉覺得這兩人都能演一場,這演技,這語氣,但他本就沒有再收徒的打算,一個小魔頭就夠鬧騰的了,脾性怪,人也犟,眼下若是再加一個,他這裡都能群魔亂舞,開個派對了。
溫玉盡量禮貌道:“溫某雖為仙瀾三師兄,可實力卻比不上許多道門同人,教弟子也未有任何經驗之談,這位娘子若是真喜歡仙瀾之風,大可請求其他師兄弟。”
溫玉雖不知道這位折藤女子是誰放進來的,但單看她能在這仙瀾随意行走,想必身後必有人在指導,以蒼子霁這樣看誰都不爽的樣子,想必就是後宮妹子之一。
眼前二人你争我鬥的拌嘴在溫玉眼裡轉成了打情罵俏,他暗地裡落下兩行老淚,暗示兩位看看他這條單身狗可好,雖然沒什麼可在意,也沒什麼存在感,但他還有一條柔弱的心靈。
“我就住在這裡,仙師,讓我打雜也好嘛!”
折藤人長得不錯,雖然姿勢有些别扭,站也站不太直,語氣也撒的很過,讓溫玉聽了想打人,實在不是他對妹子不柔弱,而是這欠欠的尾音實在太像了,他像是找到了替身品,握的手癢癢。
溫玉:喂,這是不是你家親戚?
系統:啊咧?
溫玉聽完後更想打了,他因為整日摸不到系統實體,本來就有氣,現在對系統更是能動手的就不想動嘴,好在系統是個人精,會看人下事,更會裝死。
雨停了。溫玉撐起油紙傘,也懶得用内力,他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鄉村生活,倘若哪天閑暇之餘,甚至還可以在典雅峰種點田,純天然無公害,讓人聽了就爽歪歪。
屋檐上的滴水還在啪嗒啪嗒的下,溫玉轉身回頭囑咐兩人道:“今日天氣不好,為師去去就回,你倆也别整日膩歪着,餓了就去食堂吃飯。”
折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