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聶鈞這次沒躲:“袁先生我檢查過了,沒問題。卧室裡有監控,我每隔兩分鐘會看一次。”
他舉着手沒動,沉默等了片刻,說:“你記得戴,注意安全。”
孔溫瑜又盯了他片刻,就在他以為他不會拿并且要出言嘲諷的時候,伸出兩根手指夾了過去。
“學得挺快。”孔溫瑜吹着海風,打量着手裡兩片薄薄的塑料袋包裝:“要不要來當我的保镖組長?”
聶鈞看着他。
孔溫瑜淺笑了笑,看不出是何意味:“聽海鳴說你不想當,瞧不上?”
“不是,”聶鈞放下手,“要負責的事情太多,我隻想上班。”
“工資也高。”孔溫瑜提醒他。
聶鈞頓了頓:“我拿加班費,一樣的。”
孔溫瑜隔着幾根亂飛的發絲盯了他幾秒鐘,偏頭又笑了。
比之剛剛,這次就顯得情真意切起來,有一刹那他像風一樣自在,每一根發絲都像在訴說自由。
聶鈞目不轉睛盯着他羊脂玉般的側臉和在夜色裡凸顯的唇色。
他後悔了,不該把安全t交給他。應該留着自己用。
通向甲闆的門一響,俞家铎從裡面走出來。
身後跟着一個人,是個乖巧的男生,穿着幹淨白綢緞襯衣,笑起來格外清純。
俞家铎走近了,叫了他一聲:“溫瑜。”
孔溫瑜應了,恢複了之前的神情,望向遠處的燈塔。
聶鈞往後退了兩步,一半身體站在遮光傘投下的陰影裡。
俞家铎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隔了一會兒才說:“你最好别搞那個袁籁聲。”
孔溫瑜面色不變,盯着遙遠的一處海面,半垂的長睫下是與海水截然相反的毫無波瀾的眼睛。
俞家铎一手扶着欄杆,一手把身後的人往他那邊一推。
“袁籁聲是狄勳的人,你喜歡那種類型的,就要這個行不行?”
聶鈞看着孔溫瑜,隻見他不置可否,仍舊維持着之前那副興趣缺缺的狀态。
他應該暈船很嚴重。
聶鈞猜想。
俞家铎想了想,勸他:“袁家落魄了,他好不容易攀上狄勳,這種時候給他留一條活路,以後能用的上。”
孔溫瑜動了動,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沒摸到煙盒,摸到了兩個安全t。
于是他收回手,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
俞家铎繼續說:“狄勳給你床上塞人,無非是看你現在由二代升一代,是想着萬一成了,就更進一步。但你要真搞了他的人,一定會傷了兄弟義氣。”
孔溫瑜看了他幾秒鐘,沒說話。
“既然我跟着你出來,就不能撒手不管。”俞家铎舔舔被風吹幹的嘴唇,“今天你要睡誰都行,狄勳的人不能碰,回去以後我們還要用他。”
孔溫瑜一動不動片刻,呼出一口氣,輕易答應了:“好。”
孔溫瑜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因為他們确實走得近,又有血緣關系,有這個面子。
俞家铎松了口氣,把身後的男生往前推了推:“敖家那邊不用擔心,聯姻就這麼回事。事業一起搞,其他各顧各的,敖永望也有好幾個情婦。”
“十分鐘,”孔溫瑜的喉嚨被風吹啞了一點,“把他從我房間裡弄出去。”
俞家铎要去處理,對着一旁的男生交代:“你今晚多賣力,這個是正經金主。哪裡不到位,明天我拿你來問。”
孔溫瑜點頭示意明天見,俞家铎飛快地離開了。
留下來的男生往前走了兩步,雪白的後腰靠在欄杆上,對着孔溫瑜笑了一下:“孔先生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我說,保管讓您滿意。”
孔溫瑜掃他一眼,半點沒停留,将視線收了回來。
男生自覺走過去,貼着他站,意有所指:“我會很多。”
孔溫瑜不置可否,又吹了片刻風,頭也不轉對聶鈞道:“還有事沒有?”
聶鈞看着他們快要貼在一起的手臂,眼睛比大海還要深:“有。”
孔溫瑜沒反應,像是在等待他繼續說。
海風比剛剛吹得猛烈,放肆的頭發絲這次掃到了男生手臂上。
聶鈞微微眯起眼睛:“他想進你的房間,需要提前檢查。确保沒有任何問題,才能進去。”
男生看向孔溫瑜,聽這個過分年輕又格外矜貴的人問:“怎麼查?”
聶鈞說:“脫衣服,搜身。”
上船時早已經交代過,能來船上的人各有各的神通,但是無一例外都很大方。
如果真的能攀上高枝,就能得到很多東西。男生攤手展開雙臂,坦然等待聶鈞的檢查。
聶鈞盯着他沒動,片刻後又去看孔溫瑜。
孔溫瑜心思似乎沒在這上面,做什麼都是淡淡的。他摸了摸口袋:“查完送到我房間。”
說完他轉過身,順手把兩個安全t帶出來,塞進男生衣領裡,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