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哨聲。
這在茂密的叢林中十分常見,代表着人類的某種口令。
聶鈞擦幹淨孔溫瑜小腹上被打濕的痕迹,低頭盯着他。
孔溫瑜胸膛起伏的頻率逐漸回歸正常,意識重回腦海,清明的眼神緊随其後看向聶鈞。
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聶鈞伸手摸他的頭發,提醒道:“該走了。”
孔溫瑜沒動,隔了一會兒才指了指他的嘴角。
聶鈞伸手擦了一下,擦掉那點殘留的痕迹。
他就着小溪裡的水洗手,又低頭漱口,最後把臉也一并用冷水洗了。
孔溫瑜往下搭了一眼,說:“我幫你。”
哨聲就在附近,很快就會有人找過來。
聶鈞說:“不用。”
說完他怕孔溫瑜誤會他的意思,補充道:“這次不算,回去再試。”
孔溫瑜看了他幾秒,就着聶鈞把他拉起來的手,趴到他背上時問:“為什麼不算。”
聶鈞背着他往前走。
此刻的孔溫瑜比早晨剛醒時體溫還要高,軟綿綿的,講話時似乎還帶上了鼻音,很像剛熬了個大夜。
如果仔細觀察,能發現他眼角處泛起的紅,還有比平時重了不止一個色号的唇色。
事後感很重。
“用嘴不算。”聶鈞滿腦子都是他閉眼仰頭,露出脆弱脖頸的那一刻,“這次是你單方面的,不能算試。”
孔溫瑜四肢無力,垂着兩條手臂,神情十分餍足。
聶鈞察覺到他心情其實很好,想了想問:“爽嗎?”
孔溫瑜虛虛掃了他一眼。
一看聶鈞就是那種會事後溫存的人,不管是在狹小幽閉的船艙儲藏間,還是巨冠投蓋的陰影下。
就連孔溫瑜脾性如此放縱,都能感受到溫情。
“很有經驗?”他籲出一口氣。
“有天分。”聶鈞回答。
孔溫瑜又不說話了。
聶鈞估摸着這應當算是認可的意思,無聲松了口氣。他順着枯枝爬上變矮的斷坡,站在高處往四周望。
孔溫瑜也不問,似乎一點都不急。
聶鈞确定好方向,背着他繼續前進。
緊緊相貼的體溫令人十分有安全感,即便是在人迹罕至的荒涼小島上。
“腳疼?”冷不丁他問。
孔溫瑜昏昏欲睡,睜開一道眼縫“嗯?”了一聲。
聶鈞低聲說:“剛才你可能抻到腳了,我看你皺眉,很疼?”
他指的孔溫瑜到最後情難自控,繃緊大腿和腳尖長達半分鐘的時間。
那種時刻很難有人能克制住本能欲望和反應,孔溫瑜也不例外。
“有一點疼。”他輕易地承認,“我喜歡疼。但是不能太快,慢一點,前戲要長,循序漸進,不要一開始就直接咬。”
“……”聶鈞無話可說。
孔溫瑜問:“怎麼不說話,不是很自信?”
聶鈞被迫開口:“等你養好傷,可以慢一點。”
“多慢?”
“看你的體力。”聶鈞說,“我都行。”
孔溫瑜輕輕嗤了一下:“還能控制時間?”
“下次試一下。”聶鈞冷靜道。
孔溫瑜被他的大言不慚驚醒了,擡起眼皮打量他。
清晨的陽光照在另一側臉上,從鼻尖到下颌勾勒出一道明顯的金色線條,一直隐沒到男人衣領中去。
剛剛他衣服沒脫,隻為了方便把領口往下拽了拽,從孔溫瑜的角度望下去,能清晰看到鎖骨。
此刻看不到了,孔溫瑜用手伸進去摸了摸。
聶鈞呼吸停頓,沒出聲阻止。
孔溫瑜很快收回手:“上次我用腳,這次你用嘴,一人一次,還算公平。”
聶鈞沒這個意思,也不想跟他這樣算公平:“這次算利息。”
孔溫瑜不語,聶鈞默認他拒絕:“不算也行。”
孔溫瑜看着他。
聶鈞就在他的目光裡穩步前進,唇角微微抿着,眼睫低垂時根根分明,下颌清晰,脖頸幹淨。
哨聲又響,孔溫瑜轉開眼神。
聶鈞朝着那方向登上緩和下來的坡,到了落差階梯處,一手托着他,一手拉着樹幹上去。
他呼出一口氣,對着遠處匆匆而過的海鳴喊了一聲在這裡。
海鳴即刻應了,掃到他背上的人,腳下立刻調轉方向,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