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未見,這顆懸着心終于要落下了。楚懷望着眼前這個人,仿佛不是在看女兒,而是在看獵物。
“哼,妖女,二十多年前竟然讓你僥幸逃了,今天你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楚懷說得義正言辭,仿佛自己正義凜然。
“逃?你算計我全家,殺了我丈夫,害得我與女兒骨肉分離!你連我的面都沒見着就敢對外宣稱我已死,這二十多年來,你睡得安心嗎?”
被人當衆揭開短處,楚懷心虛地瞥向四周,還好,這批青衣衛都是自己養了十幾年的親衛,這些人都年輕好控制,等楚湄死了,江湖上的風言風語自然也傳不了多久。
“司徒,你帶他們走。”楚湄低聲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蕭明遠皺眉。
“我不會走。”司徒承陽上前一步,手中暗暗聚力,将楚湄擋在身後。
“你們内力現在都比我深厚,應該很清楚他們有多少人。”
蕭明遠額間冒出一滴冷汗,與司徒承陽對視一眼。
以現在的情況看來,至少有兩三千人,且其中不少都是常年習武的高手,有的甚至是一流高手。
“今天别說是你們三個,就算是易峰源從墳墓裡爬出來,也插翅難逃!”
易峰源......楚湄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她将女兒交給蕭明遠之後同司徒承陽一起返回原路,他是接到信從西蜀趕來的,他在路上一定能遇到易峰源,可他卻是一個人來的。楚湄心裡清楚,卻不願意相信,直到她親眼看見他單膝撐在竹林中,鮮血染滿了白衣,手中的絕劍插入地上十寸,至死不肯屈服。楚湄撫上他俊瘦的臉,淚流滿面。
他到死,都是背對着她的。
楚湄壓制着悲傷與怒氣,沉聲道,“司徒,你最清楚山裡的路,帶他們走。”
“我說過,我不會走!”
“再不走就全都走不了了!”楚湄憤恨地望着他,目光緩緩轉向楚懷,“二十多年前我沒趕上,今天必須要有個了結。”
蕭明遠看着她堅定的目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徒承陽看着她,想起了從前勸她的話......
那時楚湄見到易峰源身死,悲痛欲絕,一把将絕劍從土中拔起,要追上楚懷複仇。司徒承陽抓住她的肩膀,‘你現在這樣怎麼複仇!’。她那時剛剛生産,又奔波逃命多日,其實連站着的力氣也沒有了,能撐到現在全憑着心中的信念,司徒承陽的話将她心中最後的信念也擊碎了。
她應聲倒地。
‘阿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