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兩個小男孩的爺爺了。
“姑娘來了。”婷芳跟婉凝問好,眼睛卻都在貝麟身上;事務所開幕當天她見過他的,比文琮更精緻也更纨绔的公子哥竟也會走到這種貧民窟裡。
婉凝蹲下身,問景然,“張爺爺的病有好轉麼?”
景然微簇着眉頭,沉吟道,“聽着還是有病竈,但聲音比以前小些了。”
婉凝握着老爺子的左手,開始号脈;從脈象上看,确實有好轉。
婉凝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藥包,對婷芳道,“之前給張爺爺吃的藥應是奏效了,再定期給他吃着。”
“好。”
景然欣喜地看着婉凝,這是她成功挽救的第五條生命,竟比他自己第一次挽救病人生命還開心。
景然和婉凝給巷子裡的人體檢,一個用聽診器,一個号脈,配合得似是很默契,貝麟坐在一邊牆角,邊陪兩個小男孩玩,邊看着他們配合看診,心裡還嘀咕着,劉文琮這呆子,再不留神,女人早被人撬走了。
不過,她專注看診的樣子,似是有聖光。
“你很喜歡做這件事。”貝麟蹲在婉凝身邊幫她扶着一位老者。
“嗯。”婉凝幫老者包紮傷口,随口回答着。
貝麟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她額間的汗,她身上的油漬,她微皺着的眉頭;便跟在她身邊,看着她需要做什麼,就幫着做什麼。
“哎,姑娘你把這麼個公子哥帶來,做撒?”婷芳趁着貝麟扶一個老妪到一旁休息,小聲問婉凝。
“搭他車來的,不曉得他竟也願意跟着來。”
“好伐。模樣倒蠻俊俏的。”婷芳笑道,“性子也比三少爺好。”
婉凝無奈,“想什麼呢。”
“一會你還是搭貝少的車子走伐,我們還要去順福裡,時間晚了,回去還得被劉太太念叨。”
“知道。”婉凝與景然交談兩句,示意貝麟往巷子口走;貝麟與釋重負,才走到巷子口,轉了個彎,便扶在牆邊吐了。
他迅速拿出插在外口袋的手絹,捂着嘴,避免自己在婉凝面前太過失禮。
婉凝慢慢撫着他的背,幫他順氣。
他可憐兮兮地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不該讓你過來。”婉凝道,“該喝些熱水,再好好休息一下。”
“走罷。”貝麟整整衣服,又恢複往常光彩。
“去哪?”
“我家。”
“啊?”
“去喝杯熱水,再好好休息下;并且,你也得稍微梳洗下再回家罷。”
“可……”
“放心罷,我家就一個幫傭;是我自己的房子。”貝麟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便又道,“是女幫傭。家裡還有很多我姐的衣服,你可以換一間幹淨的再回家。”
婉凝還遲疑着,貝麟又道,“不然我去電話亭給我姐打個電話,讓我姐陪你一起回。”
“那還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