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這時傳來一聲尖叫,接着是桌椅碰撞的聲音和人倒地的聲音,婉凝等聞聲跑去看到一個女生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着,她雙手捂着脖子似是要掐斷自己的脖子,口吐的白沫已經從下巴流到了脖子上,地上。
婉凝迅速将筆記本和鋼筆放到手提包裡,把手提包甩給文琮,一邊跑到少女身邊一邊撸起袖管,跪在她身邊先查看了她的眼睛,然後迅速扒開了少女的嘴巴,又對文琮道,“把我包裡的手絹拿出來給她擦嘴,你的手絹拿出來對折再對折。”
文琮按她說的一一照做。
韋麗芬也看出來,該少女可能是痫症犯了,趕緊幫她解開襯衫的第一個第二個衣領,又讓把窗戶都打開,副校長則讓教師把學生都疏導出教室。
過了很久很久,少女終于停止了抽搐,恢複平常。
韋麗芬讓生活教師把少女帶回宿舍靜養,又對婉凝道,“謝謝妹妹了,我車上有一身幹淨衣服,我看我們身材相若,你若不嫌棄,我讓人拿來你換上。”
婉凝感激地笑笑,才注意到自己的裙子上粘了許多白沫印子,這身衣服确實最好盡快換下來。
文琮掏出自己的另一個幹淨的手絹幫她擦了擦額頭,又要幫她擦擦手,婉凝則說,“我們都先洗洗再擦。”
言談間,兩個人都笑了。文琮想起來好多年前,他剛回陳墓時,那日在街上醫治林先生的太太時也是這樣迅速、專注,全然不顧及石榴裙上是否沾上贓物。
婉凝換從裡間換了韋麗芬的衣服出來,聽到韋麗芬在責問副校長,怎麼上報管理院的文件裡沒有寫她有癫痫病?
副校長扶扶眼鏡說,“也是去年年底發的毛病,校醫給看了,不能确診是痫症,後來過年、開學事多,一來二去給耽誤了。再者,校醫給開了藥,生活老師一直說她有所好轉。”
這所院校是新院校,師資不夠,校醫又是剛剛從北邊上岸的,醫術庸常也實屬正常。
婉凝這時問道,“可以讓我看看方子嗎?”
副校長先看看韋麗芬,見她點點頭,才從抽屜裡拿出來少女的藥方,韋麗芬見此,便也知副校長确實也在時時憂心少女的病症,隻是未敢上報。
婉凝研究了會藥方,又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重新寫了個方子。
她隻改了兩味藥。
“寫這個方子的醫生應該是從四川來的吧?”婉凝把兩張方子遞給副校長,又道,“天府雖濕熱,卻和香港的濕熱不同,這方子在天府奏效,在香港可能不太對症,我改了兩味藥,您可以再請位更有經驗的大夫給看看。”
韋麗芬拿到兩張方子道,“我請人再看看。那個女學生還是送到保良局醫院去看看罷。”
韋麗芬要帶女學生到醫院看病,保良局學習之行便也提前結束了。
文琮和婉凝回到酒店,叫了雲吞面和艇仔粥做晚飯,飯菜吃到一半,房内的一個電話便響了。
是貝麟。
文琮身子一歪,靠在沙發靠背上接電話。
“你在實業部的登記今日批下來了。”貝麟在電話裡說。
文琮邊看着喝粥的婉凝,便漫不經心道,“好。”
貝麟知道他心猿意馬,又惡狠狠道,“Boissezon 和Avenue Amherest Apartment的設計别忘了畫,批準你們去度蜜月,可沒有同意你停止工作。”
文琮笑道,“你與黎安汐進展如何?”
貝麟頓了頓才道,“工作上按照計劃執行。”
“哦。”文琮正要放下電話,貝麟又道,“還有一個事,江曼莉往工作室寄了幾封信,以前都是老張的秘書收的,今天秘書一股腦給我了,你看怎麼處理?”
言下之意,你都結婚了,怎麼又勾三搭四?!
“你若好奇,準許你拆開看;你若不好奇,等我們回去你交給婉婉。”文琮答道,“不說了,還在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