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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幽州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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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過了嗎?問都沒問就随便拉女子的衣襟?”

宋十鸢的話如同驚雷在土樓裡響起。十四對男女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她。佘婆婆更是驚得坐在地上,指着她道:“你不是百鳥尊者豢養的女人嗎?”

宋十鸢一手抓着男子的手,另一隻手将身上的月牙白色長袍蓋在葉盡霞身上,臉上的笑意不及眼底,上下打量面前的年輕男子一番,問道:“你就是第三十八人?”

男子抽出手腕,困惑道:“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十四對男女僵在原地,他們在祭祀開始前都吃了藥草的,而且自有儀式以來,從來沒有半途中斷的情況發生過。男子平靜道:“繼續。”圍在祭台外的島民又開始了儀式的律動。

宋十鸢的臉慢慢冷了下來,她慢慢的環顧四周,暴怒如狂風暴雨般席卷了她的靈魂,她眼中似有風雨欲來,手指都忍不住開始顫抖。

葉盡霞用盡全力之力,發出一聲輕輕“小心”。宋十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收斂了表情,低頭問道:“沒事吧?”說罷就擡手探上她的手腕,低聲安慰:“沒事,隻是麻藥,藥勁還沒過。大少爺呢?他怎麼沒保護好你。”

葉盡霞擡眼示意,宋十鸢随着擡眼看到挂在梁上的金玺羽。

男子看着兩人的互動,淺淺低笑一聲,“我不管你是誰,我們祭祀還得繼續下去,麻煩仙友尊重我們的儀式。”

宋十鸢聽後,怒極反笑,聲音因憤怒微微發顫,“你們是從哪裡學來奪人壽元的邪法?何禾也被你們祭祀了?”

男子皺眉,不解地轉頭看了佘婆婆一眼,問道:“你才是内人的舊友?”

“内人?你就是那個神話中玷污何禾的禽獸?呵,何禾将你們帶到此處出世避禍,你們奪她元陰,用邪法奪人壽元以求長生!你們簡直沐猴而冠!豬狗不如!”宋十鸢的聲音低沉有力,每個字如同從喉嚨中擠出一般,神色緊繃,眸如寒冰,她帶着戾氣,看着面前的男子如同一團爛肉。

在場的島民帶着可笑的面具進行着惡心禽獸行徑,卻因為宋十鸢的話表現出了愧疚和不安。

“内人是北方行願娘娘,食我們香火,自要庇佑我們。好了,清光,把這位仙子帶下去吧,不能再讓她妨礙祭祀了。”男子側頭面色平靜地對身後的佘婆婆道。

“兄長,她畢竟是娘娘的舊友,而且,她的仙法……”佘清光跪趴在地,渾濁的眼睛中帶着少女般的膽怯看向祭台上的兩人。

宋十鸢來回掃視兩人,笑容中帶着陰鸷道:“佘清光?兄長?所以,你叫佘明光?你們就是何禾在邪道手下救下的佘姓兄妹?我記性不好,唯獨記住了你們兩個,我當時就勸過她,見過了捷徑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回歸征途。果然,像你們這種爛人,當年就應該讓你們自生自滅!”

佘明光淡然地掃了宋十鸢一眼,回頭對佘清光平靜道:“清光,她現在靈力盡失。至于她的到來不過是自投羅網,好了,不要讓我失去耐心。”

佘清光跪趴在地上的身子猛然一頓,片刻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她低沉的聲音從地面傳過來,“是。”

宋十鸢抽出匕首橫在胸前,沉着地看着盯着兩人。

佘明光見狀,嗤笑出聲:“堂堂修士居然如此防備凡人。”

還未等佘明光的話落地,佘清光已經躍至宋十鸢眼前,佘清光雙手指甲瞬間變長呈鷹爪狀,泛着淡淡的血色光芒,呼吸間便已至宋十鸢胸前。

宋十鸢匕首一轉擋住了佘清光的右手攻勢,佘清光的左爪抓向她的雙眼。宋十鸢猛然下腰躲過佘清光的左手,佘清水以不像她年紀能做出的速度下壓手腕,閃着血光的指甲追着宋十鸢而去。

宋十鸢右腳剛一動剛想急退,餘光就看到躺在祭台上,無法動彈,一臉焦急看着她的葉盡霞,急忙止住步子,如果現在離開葉盡霞身邊,以她的身手再想靠近絕非易事。她一時來不及思索,隻能擡手阻擋,随着鮮紅的血液飛濺而出,佘清光的指甲就已經紮入宋十鸢小臂中。

“宋!宋玉!”葉盡霞驚呼出聲,溫柔的血液滴在她驚恐的臉上,她顫抖着身體想要起身,但全身酥軟無力。原本就因為困仙陣,靈台受損,渾身靈脈疼痛堵塞,現在還被下了麻藥,根本就無法動彈。

佘明光慢慢走上祭台,伸手去拉葉盡霞的腰帶。宋十鸢餘光瞥見,連忙一腳踢向佘明光。

佘清光見狀,剛想收回左手,卻發現宋十鸢小臂一轉用骨縫卡住了她的一根指甲。

宋十鸢疼得冷汗直流,心中卻暗暗盤算:沈确不知何時會來,以她的身手要和這兩人僵持下去簡直就是自不量力,隻能先破了這個困仙陣。她轉頭看向赤條條的佘明光,一時不知他将陣眼放至何處。

佘明光受了宋十鸢一腳,又跌落祭台,感受到宋十鸢視線,擡頭不滿地看兩人,“仙子,你别廢心找陣眼了,你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我現在沒時間計較你到底是誰,怎麼出現的。清光!這次的壽數你是不想要了嗎?”

佘清光佝偻着的身子猛地一僵,蒼老的臉上露出滿滿的恐懼和貪婪,渾濁的雙眼緊盯着宋十鸢,雙唇嗫嚅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她臉上的神色忽的一冷,左手一個使勁,便疼地宋十鸢渾身顫抖,斷掉了卡住的指甲,她右手指甲劃過匕首,發出刺耳的金屬相交聲。佘清光五指發力,雙手交替間就将宋十鸢劃得遍體鱗傷。

宋十鸢一邊狼狽回擊,一邊在心中思索對策。随着佘清光全力一擊,宋十鸢的匕首在她手下碎成幾片,五指并攏刺中宋十鸢左肩,宋十鸢悶哼一聲,握緊匕首捅進了佘清光的右手。

佘清光渾身一抖,右手手腕往一側緩緩轉動。宋十鸢感覺每根神經都像被烈火灼燒,右手卻精準抓住了懷中的符紙,鮮紅的血液順着指尖抹在上面。

宋十鸢雙指一甩就将符紙貼在了佘清光懷中,擡腳便踢。佘清光往後一躍,退到祭台之後。

佘清光從腹部立刻燃起火焰,她滿臉驚恐,雙手飛快地拍打,但火焰越燒越大,她一邊往佘明光身邊靠近,一邊眼含恐懼尖聲叫道:“兄長!兄長!救我!”

佘明光皺眉看着她,一邊不着痕迹地往後退去,一邊嫌棄地沖她揮手,口中卻吐出一團黑色的霧氣。

“那是玄幽鬼火!”金玺羽在梁上低聲驚呼道。

宋十鸢“啧”了一聲,緊盯着黑色的霧氣在佘明光的驅使下将明黃色的火焰湮滅,沉聲問道:“玄幽鬼火?”

金玺羽艱難地低下頭,解釋道:“玄幽鬼火以靈力為燃料,靈力不盡,此火不滅。如果進入修士體内,那就會順着靈力燒毀靈台,而且修為越高,此火焚燒靈台的速度就越快。”

“是嗎?”宋十鸢目色沉重,紮在梁瀾和林靈身上纏着黑氣的匕首樣子在她腦海中一而過。

佘明光見黑色霧氣已經将符紙中的靈力焚燒完畢,才将黑色霧氣又收回體内,他頗感興趣地看了金玺羽一眼,問道:“這火是我師尊從小養在我體内,你是如何得知的?”

宋十鸢感覺體内有股不知名的火在燃燒她的靈魂,燒得她五髒俱痛,無法忍受,當年之事,她根本不想知道究竟是誰陷害了她,她隻想知道究竟是誰下的黑色害死了無辜的粱瀾和林靈。她平靜地開口,聲音下卻藏着狂風暴雨,“你師尊?是那個被何禾斬殺的邪道嗎?”

佘明光不屑地笑道:“是又如何?我尊稱他一聲師尊,但他不過将我當成燈芯。”一縷黑氣從他口中溜出,纏繞在佘清光指尖,“太礙事了!殺了她。”

佘清光的視線如同黑夜中的毒蛇,被燒光靈力的空白符紙早就被她碾碎在地,雙手已成鷹爪狀,血色的光在缭繞的黑霧中若隐若現。

宋十鸢眼中充血,後腦勺一抽一抽地疼着,理智早已被憤怒的烈火焚燒殆盡,左手已經掐出了訣,準備反擊。

葉盡霞看着身前失去理智的宋十鸢,猛地想起了那個道聽途說中的惡鬼般的萬魔妖女,心下一悸,不安如同海浪将她淹沒,她終是不忍,低低地呼喚宋十鸢的名字,“切不能落入别人的言語中去!”

宋十鸢猛然驚醒,滿腔怒火被人撕開了一個口子,她剛剛就像一隻燒開了水的壺,葉盡霞的一句話,将她從爐子上拎了下來。她慢慢吐出一口濁氣,定了定神,低頭沖着葉盡霞露出感恩的笑容。又正色對着佘清光道:“你那個火傷不了我,你不用費心的。”

佘明光想了想,猛然醒悟,道:“你是玄英峰的宋十鸢?不過如此。不過玄幽鬼火本就是我師尊尋遍邪法煉化而來,專克如你這般的法修。就算你天賦異禀,也不過是讓此火燒得更快一些。”

宋十鸢搖了搖左手手腕,總感覺那個看不見的鈴在铛铛作響,又細細思索,怕不是那個玄幽鬼火才是這困仙陣的陣眼。輪身手,她打不過佘清光,輪靈力,又被困仙陣和玄幽鬼火封得一絲不漏的,現在也不知沈确什麼時候來。

金玺羽被吊在梁上,渾身上下酸痛無力,卻又心系祭台旁的幾人,聽聞幾人的對話,不免心生擔憂,還是強裝鎮定道:“既然你們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就趁早放了我們!”

還未到佘明光有所反應,宋十鸢就嗤笑道:“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放過我們,無論來的是誰,他們都不會放過。”

“所以,還不如讓我殺了你們算了!”宋十鸢取出一疊空白符紙,鮮血順着手指流下,“既然你知道困仙陣,應該也知道着陣是我教給何禾的,如何破解,我一清二楚。”

佘清光聞言,心中一震,面露懼色,側頭看了眼平靜站在她身側的佘明光,色厲内荏道:“你們修仙之人怎能傷凡人!你就滋生心魔,天道厭棄,走火入魔嗎?”

宋十鸢看着蒼老的佘清明,語氣慈悲道:“何禾姐姐真的是太傻了,這是她告訴你們的吧!所以你們才拿來混有人肉的蝦餅來給我們吃?先不說你那個餅,我們幾人就沒人吃過。修者不能傷害凡人的前提是他自身沒有收到傷害,你們傷我們在先,哪有我們不反擊之理。别以為凡人在修真界是什麼免死金牌。

其次,你們被困在這裡三百餘年,消息閉塞,所以才會不知道,這世間早無玄英峰宋十鸢了,隻有萬魔妖女宋十鸢,我屠殺仙門千餘人,就連何禾的掌門都是我殺的,我還差你們區區三十八個凡人?”

佘明光聞言,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道:“那你才是我們的恩人……”他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猛然回頭看了眼進來的門,側頭低聲對佘清光道:“殺了她。”

佘清光掙紮道:“但是……”

“佘清光,當年你一直到這般年歲才吃下仙藥,此次若是沒有歲數,你還能活多久?”

佘清光聞言,臉上掙紮之色全無,五指發勁,向着宋十鸢躍去。

宋十鸢抱頭蹲下,大喊:“沈确!”

“碰!”土樓的木門被數把流雲劍擊破,五把半透明的流雲劍擋在了宋十鸢面前。半張符紙順着破門的氣流飄落到宋十鸢面前,不過一眼,她便認出了這是她所創的隐匿符,難怪白天看不到這個土樓。

“嗆!”一把流雲劍擋下了佘清光的攻勢,纏繞在她指間的黑色霧氣順着交點如同星火落入幹草囤中蔓延到整把流雲劍上。

沈确一身月白色長袍,手持一把流雲劍,迎光站在門口。群青色的腰封襯得他腰細腿長。雪膚黑發,冰肌玉骨,端的是一派鸾姿鳳态的谪仙人。神色緊繃,風雨欲來。

金玺羽見狀,臉色露出得救的笑容,驚呼道:“沈仙君!”

沈确擡起頭,順着聲音方向看去,金玺羽立刻收了聲,鹌鹑般的吊在梁上。

土樓中的男女完全沒有因為沈确的到來而停下儀式。宋十鸢縮着脖子暗罵了一句瘋子,輕手輕腳從懷中取出一瓶藥,卻不小心地刮了一下卡在手臂上的指甲,倒抽了一口涼氣。

沈确側頭進了土樓,閃身到宋十鸢身側,濃重的血腥味不由讓他心下一驚,又怕觸碰到她傷口,懸在半空的手微微顫抖。

宋十鸢一手握着沈确懸在半空中的手,急忙道:“那兩人要跑了!”

沈确的手一僵,眼帶下是欲來的風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葉盡霞見狀,連忙道:“沈仙君,宋仙友她并無大礙。”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沉悶的寂靜中,沈确憫了憫薄唇,他将手緩緩抽離,低沉的嗓音中帶着徹骨的冷意,“好。”他躍至佘明光身前,一腳便将他踢到在地。

宋十鸢從藥品中取出一顆解毒丸塞到葉盡霞口中。片刻後,葉盡霞便翻身起來,将身上的月白色長袍還給了宋十鸢,她環顧四周,擡腳踢了一腳放在一旁的則正劍,漆黑的劍飛出,割斷了吊着金玺羽的麻繩。她飛身上前打橫抱住了掉落下來的金玺羽。

另一側,佘明光不知從何摸出一把匕首擲向将一劍佘清光擊倒在地的沈确,匕首上缭繞着森森黑氣。

“阿确!”宋十鸢慘白着臉驚呼出聲。

她心跳猛然加速,嘴唇因為恐懼而發白,眼中全是掩藏不住的驚慌和恐懼。這把匕首在她眼中,早已和三百年前在人群中飛出,刺中林靈和粱瀾的匕首重合。

察覺到宋十鸢語氣中的悲傷,一種即将失控的感覺立刻将沈确包裹,他呼吸猛然一窒,心慌意亂下不免亂了陣腳,手中的流雲劍擲出,和缭繞着森森黑氣的匕首相撞,空中立刻燃氣青黑色的光。

他立在那邊,一時無比痛恨自己失去視力的眼睛,看不見宋十鸢現在臉上的表情。他疾行幾步,一把摟着頹然倒下的宋十鸢。少女在他懷中輕輕顫抖,濃重的血腥味又讓他不敢用力。

少女俯在他懷中,欣喜不已地上下打量着他,終于輕笑道:“太好了,太好了!阿确,你沒事!”

曾經的沈确,一貫是矜貴孤傲,端的是一派仙姿玉質,清冷孤寂。而現在的他,卻失去了那份從容淡然,如明珠蒙塵。

少女如釋重負的輕笑、顫抖的指尖将他之前遍尋不到她的憤懑一掃而空,留下的卻是心口無盡的酸澀,他喉結慢慢滾動,啞聲安撫道:“我沒事。”

漆黑的長劍從一頭飛過,直直将欲鑽入地道逃跑的佘清光釘在地上。

“啊!”佘清光看着自己被長劍貫穿的右手慘叫一聲。

宋十鸢一個激靈,回了神,讪讪地從沈确懷中抽離,尴尬道:“沈仙君,見諒,我一時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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