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的屍骸,紛紛站直了身體,它們的動作竟與三人的動作完全同步。
“是往生陣!”
白洛妤臉色驟變,她迅速奏響《破陣樂》,激昂的音波,如洶湧的浪潮向四周擴散,瞬間震碎了屍骸的頭顱。
可是,頭顱中掉出的卻不是腦漿,而是刻着四人八字的青銅牌。連茉霏彎腰拾起,屬于自己的那塊,将其翻轉過來,背面赫然烙着白夫人的私印。
暴雨如注,瘋狂地沖刷着地宮穹頂,發出噼裡啪啦的巨響。
梁哲瀚的龍鱗,此時已經覆蓋了半張臉,那閃爍着冷光的鱗片,透着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怒目圓睜,手中的利劍揮舞,奮力劈開了最後一具青銅俑。就在,青銅俑破裂的瞬間,一個泛黃的卷軸,從裡面滾了出來。
梁哲瀚撿起卷軸,上面記載着恐怖預言:“雙凰臨世,梁亡于瀚”。
白洛妤的血,不經意間滴落在“瀚”字上,刹那間,整張卷軸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突然自燃起來,化作一團灰燼。
連茉霏的目光,突然變得驚恐,她顫抖着手指向屍山的最高處,大聲喊道:“看,那具龍椅!”
衆人順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具腐朽的鎏金椅,突兀地矗立在那裡。椅子上,插着梁哲瀚的佩劍,劍柄處纏繞的白骨手腕上,竟然戴着白洛妤的臂钏。
梁哲瀚下意識地,伸手觸碰龍椅,一瞬間,地面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赫然出現在眼前。
白洛妤眼疾手快,手中的琴弦瞬間飛出,緊緊纏住了正在下墜的兩人。焦尾琴,在石壁上急速刮擦,迸發出點點火星。
火光,映照出周圍的恐怖壁畫,隻見白洛妤身着戰甲,英姿飒爽地率軍攻城,連茉霏則在城頭點燃毒煙,滾滾濃煙彌漫開來。而梁哲瀚的龍爪,正無情地穿透梁哲希的心髒,鮮血四濺。
“這是…未來?”梁哲瀚聲音顫抖,滿心的疑惑與恐懼。
連茉霏的金錯刀,突然刺向壁畫中的白洛妤,刀尖在觸及牆面的瞬間,整幅壁畫仿佛有了生命,突然流動起來。鮮血,源源不斷地從畫面中滲出,在地面上緩緩彙成,八個令人心驚膽戰的字谶語:“日月同輝,梁亡于凰”。
晨霧,如輕紗般,悠悠漫入地宮。
那缥缈的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悄無聲息地滲透着每一個角落。此時,欽天監那精密而古老的渾天儀,毫無預兆地突然爆裂,零件四散飛濺。
白洛妤雙手捧着,剛剛從深淵中拾起的青銅鏡,那鏡面光潔依舊,清晰地映出她頭戴帝冕的模樣。那帝冕,璀璨奪目,卻又透着一股莫名的沉重與威嚴。
連茉霏腳踝處的龍鱗紋,如同瘋狂生長的蔓藤,已經迅速蔓延至膝上。與此同時,正與梁哲瀚頸側新出現的鱗片,産生奇異的共鳴。那共鳴之聲,仿佛是來自遠古的呼喚,令人心悸。
梁哲希的嘶吼聲,從地面傳來,聲音充滿了憤怒與恐懼:“妖女禍國!”
他手中,緊握着的诏書正在熊熊燃燒,跳躍的火焰吞噬着紙張。燃燒後的殘片,飄落在地,竟神奇地拼出“誅白氏”三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白洛妤的焦尾琴第七弦,突然神奇地續接。當她,輕輕撥動琴弦,奏出的音調,竟與地宮深處傳來的鳳鳴聲,完全一緻。那聲音,悠揚婉轉,卻又夾雜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
地磚的裂縫中,一隻隻腐爛的手突兀地伸出,緊緊抓住了連茉霏的腳踝。
就在,屍群爬出的瞬間,三人終于看清了那些面容——竟然是,與他們容貌相同的腐屍,身上穿着二十年前的服飾,那服飾雖已破舊不堪,卻仍能依稀看出曾經的華麗。
白洛妤反應迅速,手中的琴弦如利劍般飛出,瞬間絞碎了最近那具屍體的喉嚨。隻聽得“哐當”一聲,一塊青銅牌從破碎的喉嚨中掉落出來,上面清晰地刻着:“景和二十三年,卒”。
深淵下的青銅門開啟,門内女屍與白夫人容貌相同。梁哲瀚的龍爪穿透壁畫預言,發現自己的生辰八字被篡改。連茉霏腳踝龍鱗剝落處顯出血字:"弑姊者王"。欽天監觀星台驚現四口青銅棺,棺蓋刻着雙姝融合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