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月身旁的女生好像叫黎佳佳,她聞言故作暧昧地打趣,“小情侶晚上還要約會啊?這麼恩愛!”
被打趣的人羞澀萬分地推了推對方的肩膀,“佳佳你别亂說!”
“去哪兒啊你們?”
“不知道,他應該在學校後門的巷子裡等我。”
——
說不清是什麼樣的心理,言晚沒從大路走,出了學校大門她就拐進了後面的小巷。
之前聽關月說過,這條小巷離學校近,又是視野盲區,一度被一中的學生列為約會聖地。
小情侶們總愛紮堆往裡鑽。
傍晚的落日要墜不墜的挂在天際,橘紅色的火燒雲連成一片,燒紅了半邊天。
幾乎是邁進小巷的第一眼,言晚就看見了那道纖長的身影。
少年個子高,寬肩窄腰的,此刻脫了校服又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頂黑色棒球帽扣在頭上,大半張臉隐在棒球帽下,隻讓人能看清一個流暢精緻的側臉輪廓。
他單手抄兜懶散的靠在牆上,另一隻手的冷白手指間夾着一抹猩紅。
修長指骨輕輕一點,煙灰簌簌下落。
原來他會抽煙,又了解了他一點。
陳欣月站在他面前,一米七的個頭都隻能到他的肩膀處,校服褲子已經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白色的百褶裙,筆直纖細的小腿顯露無疑。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少女微微仰頭,笑的燦爛,臉頰绯紅。
腳下像是生了根,腳底一步都邁不出去,視線死死鎖着巷子裡的人。
時間分秒推移,言晚覺得自己仿佛玻璃魚缸裡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周遭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她像個無恥的偷窺者。
理智在拉扯,她隻能強迫自己擡腿。
每走一步,心髒便往下落一寸。
距離還有半米左右,她終于聽清兩人的對話。
陳欣月語調嬌嗔,“阿厭,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當我男朋友啊!”
走近了才發現賀厭一直是噙着笑的,狹長的眼尾微微一挑,優越的一張臉叫人怎麼也移不開目光。
大約是意識到有人經過,少年漫不經心地擡眼越過面前的陳欣月看過來,言晚捏着書包帶子的手下意識一緊,她整顆腦袋垂着,一點幅度都不敢偏移。
不過一眼,賀厭又收回目光,他的聲音沁着些許不悅。
“有人來了,你還要繼續在這兒嗎?”
言晚後背一僵。
原來是嫌自己打攪好事了。
确實,沒有情侶親熱的時候願意被打擾,言晚幾乎是瞬間加快了腳步試圖趕緊走過去。
可偏偏餘光還是清晰地捕捉到陳欣月大膽地墊腳,粉嫩薄唇朝着面前的少年附上去。
下意識屏息,鼻尖沒有防備的一酸,言晚腦中一片空白。
眼眶有了濕意,她三步并作兩步出了巷子,日光清晰落過來的第一秒,她的眼角情不自禁地墜下一滴淚。
巷子内。
賀厭愣神的間隙就叫面前的人抓到了機會,他情急之下微微側頭。
陳欣月的吻撲了空,但唇印還是落在了他的下颌處。
接着就是少年大力将人一推,陳欣月被迫往後退了幾步。
“賀厭!”
是極委屈的語調,賀厭卻置若罔聞,他掐了煙,視線一冷,連帶說話的語氣都冷了幾分。
“沒有下次。”
“我知道你不喜歡别人看到,我下次不會了。”
陳欣月情緒收的很快。
賀厭擰眉,隐隐的怒意升騰。
“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吳恒的妹妹,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陳欣月臉色一僵,再要開口的時候少年已經大步離開,頭也不回。
——
言晚回去後外婆還沒回來,她沒吃晚飯直接上了床。
眼淚哭幹以後好像情緒也被消化掉。
白晝再來的時候,言晚已經收了心思,她清楚的知道她沒有資格沉浸在這種酸澀悲怆的情緒裡。
讀書考高分是她唯一的出路。
至少要離開這裡,離開楊城,否則迎接她的隻有無邊煉獄。
一周後正式開學是七點到校,從外婆家步行到學校大約十五分鐘。
距離學校大門的第一個十字路口會有臨街擺着的早餐攤子。
外婆接了好幾家的活,五點多就出了門,所以也沒辦法做早飯。
她在桌上留了兩張十塊的紙币,叫言晚自己買早餐。
吃完包子拎着牛奶到教室的時候,是六點五十。
往後的十分鐘裡班上陸陸續續進來人。
關月來的不算晚也不算早,一坐下來她就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杳杳超級大八卦!”
言晚側過去看她。
“前幾天放學後,賀厭和陳校花在一起了!聽說還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