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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社的收音機飄來雲驚鴻的唱腔。她如今在省劇團教《白毛女》,水袖改成八角巾,武旦刀熔成煉鋼爐的料勺。沈墨卿的戲箱陳列在博物館,胭脂匣下壓着小阿寶的公安獎狀。
"嘗嘗這個。"周硯白遞來搪瓷缸,三七花茶浮着當年磺胺藥片的苦香。顧清讓的銀針突然紮向他合谷穴:"周同志這手舊傷…"針尖蘸着茶湯畫出血色航線,"該用雲南白藥敷敷。"
合作社的汽燈驟亮。女學生們圍着老裁縫學踩縫紉機,陰丹士林布料流淌如河。蘇曼卿在藥櫃前配防瘧疾的藥包,俄文病曆單成了掃盲教材,批注間畫着拼音字母。
周硯白忽然打開公文包,泛黃的青幫名冊蓋着鮮紅公章:"這些年的罪證…"他撕下扉頁引燃馬燈,"該燒給新中國的太陽了。"
火光躍動中,顧清讓瞥見合作社牆上的獎狀——雲驚鴻的《白毛女》劇照旁,貼着沈墨卿舍身護電台的連環畫。小阿寶的公安照英氣逼人,疤臉在八角帽下若隐若現。
"明天進昆明城?"周硯白将婚戒套回顧清讓無名指,"制藥廠的車…"他忽然吹滅馬燈,"就停在當年同濟堂舊址。"
月光漫過曬藥場。三七花在夜露中舒展,葉脈彈痕裡綻出新芽。合作社的收音機換到戲曲頻道,雲驚鴻正唱新編詞:"原來姹紫嫣紅開遍,新中國換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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