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動！" 工作組組員捆住老裁縫的雙手，陰丹士林窗簾布裂出青幫暗紋。顧清讓的婚戒卡在檔案櫃縫，周硯白突然咬破指尖，在檢讨書空白處畫出血色分子式："當年解毒方…"磺胺結晶自鋼筆管抖落，"混進思想彙報！"大字報突被狂風掀飛。

雲驚鴻的八角巾勒住工作組喇叭線，武旦舊疤在冷風中綻裂："要鬥就鬥我！"她踹翻漿糊桶的刹那，老裁縫的陰丹士林工裝裹住顧氏炮制法手冊，縫紉針熔成紅星墜地。

"墨卿…"沈墨卿的劇照從檔案冊滑落，胭脂暈染處新添批注："封建糟粕"。顧清讓在混亂中瞥見父親手劄——"合璧非易事，守心更艱難"的墨迹遇風不散，在碎紙間浮成路标。

周硯白将檢讨書拍進檔案櫃。高音喇叭突然播放《東方紅》，儀表盤青黴菌标本褪去菊紋，綻出五星圖案。工作組的批鬥稿在風中自燃，燒出"土洋結合好"的火字。

年終聯歡在新車間。小阿寶的二娃裹着蘇聯毛毯，蘇曼卿的聽診器貼着孩子心口："這心跳…多像當年合營簽約的鼓點。"雲驚鴻的新戲穿梁繞柱："原來姹紫嫣紅開遍，都付與這——公私合璧藥香傳！"

月光漫過檔案室。顧清讓在碎紙堆拾起半張戲票，梅蘭芳的钤印旁，周硯白用磺胺藥水寫着："守得雲開見月明"。周硯白的中山裝披上他肩頭，兩人走過寂靜廠區——浪琴表展櫃空了，青黴菌标本插着新采的三七花。

"顧清讓同志…"周硯白忽然在鳴放牆前駐足，婚戒抵住對方掌心的新提案，"這土洋結合的制藥法…"高音喇叭播放《歌唱祖國》。

雲驚鴻領着工人貼新标語，老裁縫的縫紉機踩出歡快節奏。蘇曼卿的白大褂拂過玻璃窗，聽診器挂的婚戒映着小阿寶懷裡的雙胞胎。

顧清讓展開合營協議。"自願捐獻"的朱砂印旁，靜靜躺着半枚青黴菌标本——在月光下泛着溫潤而堅韌的藍光，恰似那年黃浦江的初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