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燕兒心底也生出許多憐愛,在她看來,少爺是樣樣都好的。她雖從未見過七少爺,但她聽其他丫鬟聊過,也就是那普通驕矜少爺的形象罷了。
或許是真的累了,徐允洄就這麼睡了兩刻鐘,累得燕兒手都快直不起來了。她左手累了就換右手,右手累了就換左手,不是沒有想過暗地裡休息一會,但太陽還未落下,始終有些餘熱。
她隻是看着他雖然睡去依舊緊皺的眉眼,想讓少爺多休息一會,能讓他好好睡一會也好。
朱砂沒多久就帶着飯菜回來了,她教了蝶兒和喜兒如何布膳,便進内室來尋燕兒。
屋内一個披散着頭發在躺椅上睡着,一個不知疲倦的在坐凳上搖扇,兩人并未有親密的舉止。但朱砂何其熟悉兩人,她知曉少爺其實不喜旁人近身,她也知曉燕兒并不是什麼能幹的性子,因而在她眼中,此刻兩人簡直可以算是親密無間了。
她頓住,不想破壞此時的氣氛,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燕兒聽見腳步聲擡頭,面上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手上卻沒停,她無聲口語:“快來,幫我打一會。”
朱砂便悄然進來,才剛拿過竹扇,徐允洄便醒了。
清俊少年睜開水墨色的眸子,面上雖然還有些剛醒的怔然,但他不過兩息就徹底清醒了,他直身坐起,拒絕了朱砂。
“不用了。”還是看着燕兒:“為我束發吧。”
燕兒長歎一口氣,她有點累了,但又張不開口讓朱砂幫她。但随即又想起今日新來的丫鬟都才十一歲,試探着開口:“少爺,要不讓蝶兒或者喜兒學學梳頭吧。”
徐允洄本來是眯眼任她梳順頭發,聽這話睜開了眼,面上平靜,語氣卻帶着不善:“為什麼?”
……
燕兒很想直接說很累,但之前有次她也是抱怨什麼事情都要她做,不如交給朱砂,少爺冷淡了好久,怎麼哄都不理人。
她是怕了。
“我手笨來來回回就會這麼幾樣嘛。少爺你看,你這麼玉質天成,換個手藝好的梳頭丫鬟,不是更上一層樓?”她改變策略試圖給徐允洄灌迷魂湯。
他冷哼一聲:“皮囊是外物,不必過度裝飾。”
燕兒心想你長得不好看試試,看你裝飾不裝飾。
但隻是擡頭又說了一-大串好話,但直到梳完頭少爺還是一臉冷酷,她破罐子破摔,抱怨道:“可是我很累啊,衣服要我洗、床要我鋪、頭發要我梳、澡也要我洗,你又不許旁人擦手,不然,穿衣梳頭這些,你就自己做好了!”
燕兒都記不得她是怎麼接受了這些不平等條約的,雖然她是丫鬟,但是從進府開始她屬于是不太得力的那種,隻能幫忙打打下手。
卻不料前頭幾個丫鬟走了之後,少爺反而更黏着她,恨不得貼身的事情她一個做完算了,隻把朱砂當打雜丫鬟使喚。
燕兒剛開始很是不習慣,還跟徐允洄大吵了一架。但吵架的結果很不好,燕兒第一次見少爺那般委屈的模樣,一時心軟,便步步退讓到了今天這樣。
徐允洄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坐着沒走。
那就是可以商量。
燕兒知道他又不高興了,但不敢跟他對着倔,隻能哄他。
她低頭附在他耳邊,嘴裡說話吐-出的氣息打在他耳廓上:“新來的小丫鬟還小呢,都算不上女孩。隻是幫我做下鋪床疊被、梳頭洗臉的小事,好不好嘛,少爺。”
他還是不為所動,也不說可以還是不可以。
從前燕兒隻覺得少爺好看,但可能是年紀還小,沒有親近的想法。但是她現在看見少爺冷冰冰的模樣,居然也能品味出别樣的可愛了。
她笑眯眯的就這樣靠着他,看他還是沒有反應。換了個姿勢,左手撥弄他的領口,還是沒有反應。
她再往裡探了了一個指節,成功的得到了小少爺的雙手鉗制和雙目瞪視。
他臉頰上暈了一片紅霞,眼睛閃着火,格外羞惱。
“哪裡學的,好生輕浮。”
燕兒坦然的跟他對視,猛不丁的就在他嘴角親了一口,而後嬉笑着溜走了,還留了句,就這麼說定了哦,不準生氣了哈。
徒留徐允洄捂着嘴角,不可置信的看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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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徐允洄一眼都沒看燕兒,看她也不過來,就越吃越氣。
燕兒一個人站在一邊樂呵,她也不是突發奇想去調-戲少爺。而是閑着無聊看了些話本子,裡面就有一些親吻的畫面,她早就想試試了,看是不是有寫的那樣怦怦然。
倒是沒感覺出來什麼,畢竟她當時心裡也慌得很。就感覺碰到了什麼涼涼的嫩-嫩的,還沒來得及害羞就跑了。
不過少爺當時的表情倒真是好笑,燕兒感覺自己是盜匪,強奪了大家小姐的清白。
飯後,蝶兒、喜兒上前見過六少爺。
少爺抿着嘴。但還是給她們改了名字,叫她們平日裡聽燕兒的,好好當值就是。
蝶兒改名叫琥珀,喜兒改名叫水晶,兩人當場就認了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