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翼”的勞拉一直覺得自己是北國的佼佼者。
她的能力是背後長出碩大羽翼,如傳說中的神明。
即使在少年精英隊伍中,她也受到追捧。
但她卻想,自己是要獻給那位極冰的陛下的。
她始終保留着自己的純潔,并對毫不猶豫對那些堕落的人加以嘲笑。甚至在今天進入伊甸園後,她聽到了克裡斯口中,那個可悲女孩的故事。
“她已經不純潔了。”
勞拉收斂了羽翼,厭惡的皺緊眉頭,“我沒想到伊甸園還有這樣的人,不是号稱他們都純潔的要命,完全不谙世事,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也會沖你無辜的微笑麼……”
“不過陛下感興趣的到底是哪位?”
三人中,始終垂頭不語,臉上帶着蒼銀色眼鏡的男孩突然道:“陛下之前似乎派過人來,我看過記錄,名叫江寶。”
勞拉哼笑,“他人呢?辦事拖拖拉拉的,居然最後拖到讓我們出場,從羔羊群裡抱走一隻怯懦的羔羊這麼難麼?”
男孩又小聲道,“是那位,陛下的命令。”
在貴族勞拉,和平民天才克裡斯面前,男孩的存在有些矮小,但兩人卻都瞥他一眼,不約而同的止住抱怨。
“我聽說這個伊甸園沒有‘聖女’,甚至連疑似聖女都很少……”勞拉躍躍欲試,“不然我們把這裡毀了?”
也就是這時,探查的克裡斯卻露出痛苦的神色。
像是被兩股龐大的力量擠壓,他的精神像是被捏扁的易拉罐,他猛地一抖,膝蓋居然顫抖的要跪下。
“這是,什麼……”他喃喃道,面上滿是冷汗。
然後就獨自出發了,剩下勞拉跟饒天通等他。
然後,就等到了第二天。
直到第二天,饒天通起來,戴好眼鏡後,說他做了個夢。
他亦是貴族,可惜家族已經沒落,但殘缺的預知能力……依舊不容小觑。
自從當今世界最偉大的預言者巴巴萬斯,預言了聖女的降世,他是此世間第二個預知能力者。
“克裡斯隊長被抓走了。”他聲音清脆。
勞拉:“小通,你在開玩笑吧?”
“我看見一個女孩,把克裡斯捆起來,她系的繩結很奇怪,我沒見過那種綁法……”饒天通垂着眼眸,很奇怪,他看不見那女孩的未來。
他看出,女孩就是那個倒黴蛋,被克裡斯讀取了回憶的人。
克裡斯當時對他們訴說了女孩的回憶。
慘淡、晦暗,充滿了背叛與強制……被摯愛之人背叛,被至親出賣,遭受了最慘痛的改造,最殘酷的訓練,幾乎重塑了她的人格。
勞拉聽了一半就厭惡的走開,但饒天通聽得很認真。
最後饒天通轉向克裡斯,稚嫩的聲音下了斷言:“她要比你更努力。”
“她要比精英隊任何一個人都要努力,她生活的地方不在北國,環境也并不惡劣……但是,她奮起直追的執念不輸給我們任何一個人。”
“我覺得,這是很恐怖的事情。”
“應該慶幸她沒有能力,”饒天通說,“不然,我不确定會發生什麼。”
沒人會把語言能力者的話當做耳旁風。
但是講述過那女孩的經曆後,勞拉率先張開羽翼,夜色下,女孩金發飄散,絢爛如天使,她聲音嘹亮而譏諷,“所以呢,就憑那副殘破的身體,又能怎樣呢?”
“除非她是聖女,不然,白送給妓院都沒人要。”
克裡斯則怪笑着,眯起暗紅的眼眸,“送給我,我倒是能要,你們是沒看過那回憶,扯下她的衣服,裡面的皮膚,是真嫩啊……”
然後,克裡斯就像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一樣。
并不常見,因為每次克裡斯釋放能力,通常是别人在他面前跪倒。
克裡斯走了,然後沒回來。
而那個看不見未來的女孩。
她的周身卻彌漫着,像是有什麼纏繞……巨大而可怖的力量,饒天通剛想凝神細看,卻聽見勞拉的聲音。
“我看到她了!”
而他仰頭,正看見勞拉正在頭頂扇動着翅膀。
饒天通:“……”
“不要正面沖突。”
“先找到江寶。”
“伊甸園是國家财産,即使是最貧瘠的伊甸園,也有誕生出‘聖女’的可能,這不是我們能幹涉的……”
在出發之前,饒天通再三跟勞拉強調。
他們隻是先遣隊,盡管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精英隊的成員,但距離那些強大的能力者,差距仍然很大。
但他沒想到勞拉,居然失控了。
她對着那個女孩,毫不猶豫的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被脫光了侮辱的賤人,怎配站在陛下身邊!”
勞拉此刻顧不得任何了。
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陛下。她隻在肖像畫裡看見過的存在,卻為之深深着迷……操控冰系的巅峰,馴服了暴虐冰雪的人,屹立于能力者巅峰之一的君主。
也是能力反噬最重的一位。
她為此整夜失眠,發誓終身不嫁,恨不得承擔君主的苦痛……她巴不得自己就是預言中的聖女,可以為陛下獻出全部。
她的靈與血,骨與肉,從出生開始,就屬于那位陛下。
在别的少女還在舉辦宴會,勞拉已經開始跌跌撞撞的舉起利劍,她努力跻身進少年中最有前途的精英隊,盼望着有加入陛下近衛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