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像是在笑，又似低訴，“說啊，你不是很擅長對付我麼。”

朝歌：“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她試圖抽回手臂，拉開和對方緊貼的空間，“你先放開我，裴知意，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也是一樣，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知道……”

但那毛茸茸的，濕潤的腦袋，幾乎是埋在她側肩。

騙子。你是騙子。那聲音很低，像是在發狠。朝歌隻感覺手臂刺痛，她沒想到裴知意居然真的咬下去！

周圍似乎蓦地變安靜了。

朝歌聽見旁邊傳來腳步聲，還等她看清來人，門就猛地撞上——風的氣流如此霸道，她忍不住低下頭。

看不到裴知意的表情。

但他依舊咬的很重，朝歌垂下眼簾，對方後頸就袒露在她眼前。

隻在她面前袒露的脆弱。

朝歌克制着腦海中曾經背誦的知識。

那是集中腦幹、椎動脈等重要區域……

她伸出手，錯開頸部，慢慢撫上了他的濕漉漉的碎發。咬住她手臂的裴知意似乎從喉間發出低聲。

朝歌卻小聲道：“裴同學，你是小狗嗎？”

咬這麼狠。

朝歌輕聲說：“我确實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最後站着的是你。”

“他死了，而你還活着。”

裴知意終于擡起頭。

朝歌手臂内側已經多了幾個細密的血洞。

她繼續道：“這還不夠嗎？”

盯着咫尺間那執拗的翠色眼眸，仿佛能把人拖入最深的沉淵。

朝歌錯開視線，卻又道：“執着于一個死人，有什麼意義呢。”

兩人對視良久。

久到朝歌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表情。

她很久沒體會到，這種被逼至絕境的緊張，她幾乎緊繃着等待裴知意下一步動作——卻不想少年又低下頭。

他的呼吸依舊灼熱。

卻小心的舔着她胳膊上的小血洞。

“沒用的。”裴知意突然道。

粗粝的舌尖狠狠刮過她上臂的軟肉。卻勾起個笑容。

“你現在，連騙騙我都不願意了麼？”

“你的心跳，告訴我真相。你知道他是誰，也知道我們是誰。你怕的人是他們麼，他叫你聖女，你到底是什麼……”

像是不聽到朝歌回答也沒事。裴知意雙手環住朝歌的腰身，他沒有下一步動作，但那滾燙的手掌卻燒的朝歌渾身顫抖。

“……”

裴知意居高臨下的盯着她，那侵略性的眼神，仿佛把她的皮膚燒起。

朝歌可以保持沉默。

但這就像是一場殘忍的狩獵，她不确定繼續沉默，裴知意是否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你先放我下來……我告訴你真相。”

最終，朝歌選擇退讓。

耳側卻傳來低啞聲音，“不，就這麼說。”

那攝人的翠眸幾乎不給她躲藏的機會，裴知意把她困在洗手池上，面上表情不變，但說出的話卻嘶啞的可怕。

“我能聽見你的心跳，你的血流速度，朝歌，你的任何一絲反應都别想藏。”

“我都能感受到。”

他的手仍然死死卡着她柔軟的腰，“你躲不了的。”